“君山银针,夏姑娘请慢用。”司马相如笑道。“司马先生,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冷冷地道。“夏姑娘初入长安,因襄王没有兑现一夫一妻的承诺而相决绝。此举可谓『妇』孺皆知。长卿若不是有病缠身,早想一睹姑娘芳容。”司马饮几口茶,才缓缓笑道。“司马先生,没什么事,小女子告退。”听到刘珺,这口气始终咽不下,我不耐烦地放下茶杯,想拂袖而去。
忽而,琴音拽住我的衣角,令我安安分分地坐下。那曲调起步时只不过是芙蓉泣『露』的点点愁,随着步伐的加快,『逼』近心底,凄楚中的寒凉加重,直到缓缓地放下琴弦,那份无奈的情绪才得以爬上城墙,目送缱绻的思念离去。曲未完,我已蜷缩着身子哭泣。“堇姐姐,好端端地怎么哭了?”念奴塞了满嘴的白糖糕,疑『惑』不解地问道。“夏姑娘,听到了什么?”司马相如递给我一张手帕,柔声道。抬眼见他时,眼眶也是红红的,我勉强笑道:“不爱宫墙柳,只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这首词原意与爱情无关,但《金枝欲孽》里引用时,如此切合场景,缘浅情深。“好诗,夏姑娘果然是知音人。”司马相如的声音有些许颤抖。“司马先生,不介意弹完下半曲吧?”我笑道。“还有下半曲吗?”司马相如的语气格外凄冷。“去也无从去,住也如何住。若得江上泛扁舟,妾愿随君住。是呀,下半曲说不出口的,烂在心底。”我恍然大悟,手心冒出冷汗。
“夏姑娘,你跟随长卿学琴,学满之后,就将绿绮赠予你,意下如何?”司马相如道。“不,我讨厌琴,讨厌一切乐器。”我咬着嘴唇,十分坚定地道。“司马先生,绿绮可是你的宝贝,怎么舍得送出去呢?”念奴吞完茶水,惊讶道。“听琴之人,都不在,要一张没有灵魂的木头有什么用?”司马相如冷笑道。“司马相如,我的确佩服你的才情,但是瞧不起你。琴挑文君,不过是骗财骗『色』的把戏。见过长安的繁华,还不是和其他男人一样喜新厌旧,请不要扮作一副情圣的样子来玷污古琴!”我恼道,拉着不知抱了什么东西鼓在怀里的念奴离开。
回家路上,寒风凛冽,我冻得挺不起身子,而念奴若无其事地将怀里的东西抛进嘴巴。“堇姐姐,很好吃的水果,吃完后保证消气。”念奴塞了一颗到我的嘴巴。“甜中略带一丝酸,那味道好像车厘子。”我将核吐在手帕上,道。“车厘子是什么?这是从河西走廊运过来的,我们叫它樱桃。”念奴笑道。“樱桃?不是夏季成熟吗?”我问道,随手从念奴怀里拿了几颗,这可是我经常念叨的水果。“沿途加冰储藏,运到长安一般是立冬了。所以樱桃贵比千金。”念奴道。“哼,想用樱桃来赔罪,太小瞧我夏堇了。”我恼道。“堇姐姐,念奴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对司马先生看起来有很大成见呀。”念奴抓抓头发,问道。“司马相如俸禄微薄,舍不得买如此昂贵的樱桃。”我冷冷地道。“但是卓王孙有钱,一直在救济司马先生。”念奴道。“绿绮是梁王赠给司马相如的。”我补充道。见念奴仍摇摇头撅着嘴巴,只能叹口气将念奴怀里的最后一颗樱桃也吃完。
“堇姐姐,好狡诈,偷吃念奴的樱桃。”念奴追赶在风中奔跑的我。“堇姐姐,下雪啦,下雪啦。”念奴停下来惊喜道。这声音,异常熟悉,我抓了一片雪花,看着它融化于手心。“jessica, 下雪啦,下雪啦。”与charlotte相遇的第一年,也是dash死忌的第一年。“没什么好看的,温哥华一到冬天成天下雪。”我冷冷地道。“你好歹也是个大提琴手,这么没情调。”charlotte恼道。“进屋了。”我道,不理睬她。大概两个小时后,charlotte死缠烂打将我从暖炉边赶出来。门前的草坪有一棵圣诞树,树下的烤肉香味钻入鼻子。“merry christmas!”charlotte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是仙鹤纹冰种翡翠。
“堇姐姐,好笨!”念奴突然向我甩了一个雪球,恼道。“夏家三小姐,想不想在雪中吃烤肉。”我向念奴扔了一个雪球作为回礼。“堇姐姐,念奴真的可以叫夏念奴?”念奴泣道,恰好被雪球砸到脸颊。“哦,念奴不想姓夏,想姓司马。”我拂去念奴脸颊上的雪屑,笑道。“堇姐姐又调笑念奴,念奴可要生气了。”念奴恼道,尔后一路手舞足蹈,重复着一句话“我叫夏念奴”,洋溢着幸福。
“堇儿,念奴可信吗?”夏策抱着绿绮突然出现。“司马相如差人送到店铺的?”我问道。“嗯,或者说是襄王强行要求收下。”夏策皱眉道。“放心,刘珺困不住我的。”我笑道。夏策握着我的手,柔声道:“天大的事,有哥哥撑着。只是念奴,分不出忠『奸』,适当防着点。”我从夏策怀里拿过来绿绮,笑道:“念奴不会伤害我的。她会是我在长安城的第一个朋友。”
为什么爱看雪 不知道耶,爱需要理由么。charlotte答道。</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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