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石衣姑娘,你怎么才回来!”石衣刚走进这个小院,一个穿得红艳艳的喜婆就迎了上来,道:“吉时就快到了,你怎么还没换礼服呢。碧柳,快去带姑娘换喜服。”
一个模样乖巧的小丫头走了出来,对石衣福了福身,道:“大小姐跟奴婢去换衣服吧。”
石衣莫名其妙地跟着去了。
碧柳推开一间厢房的门,正对着门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件大红喜袍,石衣问道:“你们家这是要办喜事呀?”
“哎呀大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都不记得了?”
“今天……你是说……”石衣犹疑着问:“我要成亲?”
“是啊,和迭孟公子。”
“什么!”石衣大吃一惊:“你、你是说妖灵?”
“什么妖灵啊,是迭孟公子。”
“是那个来骗我和棠子天地双灵珠的妖灵吧。”
“大小姐你在说什么啊,这世上哪有什么妖灵啊灵珠的,是听书听得多了吧。”
“你说什么?”石衣皱眉问道:“你说这世上没有灵珠?”
“对啊。那些都是编故事的说来骗人的。”
“那……这是什么地方?”
“宜家庄啊。”
“这里不是灵岛吗?”
“什么灵岛?”
“那这雪是怎么回事?”
“冬天自然要下雪的啊。”
石衣目瞪口呆,接着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碧柳捂住嘴嗤笑石衣,转身走出了屋子。
屋内,石衣捧着鲜红的嫁衣在脸上摩挲着,迭孟,这一次我们之间没有灵珠,这一次你没有骗我对不对,你是真心想要和我在一起的对吗?
待石衣换好衣服,花轿已到了门口,喜婆和碧柳搀扶着石衣上了花轿。
花轿到了迭孟的府邸,石衣被人搀扶着走进大堂,迭孟早已等在那里。二人拜了堂之后被送入新房中。洞房里,迭孟对石衣道:“棠子,你先等我,待我送走了客人,就来陪你。”
石衣一怔,狠狠地揪着床单,心被怒意胀满。
石衣越想越生气,她一把扯开红盖头,走出屋去。天色已经黑尽,院子里沸反盈天,迭孟正背对着她,对别人敬酒。
“迭孟!”一个充满怒意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众人抬头朝院门看去,棠子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棠子,你怎么在这儿?”
“那你觉得我应该在哪儿?”
“喜婆!”迭孟怒问:“我娶的到底是谁?”
喜婆吱吱唔唔地说道:“是、是……石衣姑娘。”
迭孟生气地把酒杯摔在地上,穿过众宾客走到棠子面前拉起棠子的手,柔声道:“我们走。”
石衣手中的红盖头悄然落地,她提起裙子追了出去:“迭孟!”
小路上一片漆黑,挪斯曼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却被一女子撞个满怀,挪斯曼不高兴地“喂”了一声,女子已经跑出去了,他惊讶地喊道:“石衣!”便迅速跟了上去。
挪斯曼见石衣终于停下了脚步,才终于也放慢了脚步。
石衣怔怔地看着河边拥吻在一起的两人,身子一晃,却被挪斯曼扶住,挪斯曼关切地问:“石衣,怎么了?”
“为什么。”石衣呢喃着:“为什么这一次,你依然选择了棠子……”
石衣双眼迷离,像跌进幻境中一般,挪斯曼心道不好,正欲唤醒石衣,却只听得一声轻微的碎裂声,石衣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挪斯曼抱起石衣,再看向河边,只见那原本拥吻在一起的两人忽然褪去了色彩,变得如夜色一样漆黑,瞬间支离破碎,挪斯曼恍然大悟:“蓝颜枯骨阵。”
“哥。”一个急迫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挪斯曼回过头去,一个身着橙色衣裙的女子拽住他的袖子急急地说道:“哥,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快跟我回去吧,嫂子要被活祭生天了。”
挪斯曼一把扯回自己的袖子,道:“去你的,你嫂子谁啊。”
女子才不管挪斯曼说什么,抓住他就往回跑,挪斯曼怀里抱着石衣使不上劲儿,只好跟着她跑。跑了没多久,挪斯曼看见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一大群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挪斯曼抱着石衣站在原地,橙衣女子却拽着他使劲往里面挤,凭着一股子倔劲儿,她终于拉着挪斯曼挤到了最前面。
露天祭台上,一个女子被牢牢地绑在木桩上,她低垂着头,漆黑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一个衣着怪异、脸上画着怪符的人高举着火把,已经准备点火。橙衣女子哭道:“哥,你还抱着别的女人干嘛啊,嫂子快没命了啊。”
“我说小姑娘,你别乱认亲戚啊。”挪斯曼瞥了橙衣女子一眼,翻了个白眼。
就在那个打扮怪异的人点火的一瞬间,一阵风吹来,吹开了祭台上女子那挡在脸上的长发。挪斯曼的眼蓦然睁大,惊道:“翳砚?”女子紧闭着双眼,挪斯曼不顾一切地大喊:“快灭火啊!救人啊!翳砚,翳砚,你坚持住,我来救你。”他把石衣的尸体放下来,疯了一般朝祭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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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衣女子的唇边勾起一抹得逞的奸笑。
挪斯曼胸腔里的小小器官正一点一点裂开,浸出血来。
挪斯曼趟过火海,爬上祭台,想替翳砚解开绳索,可是这绳子却被系成死结,怎么都解不开。挪斯曼又急又热,衣衫几乎被汗水湿透。
翳砚不知在何时醒了过来,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挪斯曼,爆裂的木柴不时迸出几粒火星。
“你走吧,别管我了。”翳砚不冷不淡地说道。
“不,我不走,除非带你一起走。”挪斯曼费力地解着绳结,被烟呛得直流眼泪。眼见绳子根本解不开,挪斯曼脱下外衣,不停地扑打漫上的火苗。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根本不可能爱你。”
“不,翳砚,这与你是否爱我无关,无论你曾拒绝过我多少次,我依然就是这么执迷不悟。”挪斯曼被烟呛得咳嗽起来:“我既然可以等你一千六百年,就可以再等你一千六百年,如果老天不再给我时间,我情愿和你一同死去。”挪斯曼忽然捂住胸口,似乎有一股蛮力正在撕扯他的心,他忽然想起石衣的死,她和棠子一样,都是心碎而死,挪斯曼揪住胸前的衣襟,恢复了神智,他知道这是烈狱的阴谋,他不能中计。
挪斯曼回过头去,大火在他身后猛扑,他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一把插进翳砚的心脏,他对翳砚说:“我只有离开这里,才可能再见到翳砚,对不起,你只能死去。”翳砚的模样在他的短刀下渐渐模糊,大火突然熄灭,周围的人群也消失了。翳砚化作一堆骷髅,碎了一地。挪斯曼低语道:“粉面骷髅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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