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岛上,刹雪阁和砯雪阁是令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专横而且实力相当雄厚的两个独立的组织,刹雪阁是灵岛上最大的暗杀组织,传闻不仅仅是在灵岛,乃至整个灵界,都从未有人能够逃脱刹雪阁的追杀。在父王统一了三国之后,之所以对涣雪帝国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因为涣雪与刹雪阁订下了盟约。涣雪帝国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刹雪阁妖士的实力。而砯雪阁则有着遍布灵岛每个角落的情报网。这两个组织的成员遍布灵岛,但它们不属于任何国度,也不依附于任何国度,任何时候都特立独行,我行我素,早在其它四国尚未灭亡之时,它们就拥有着对自己的绝对主权。它们与每个国家都有交易,无论哪个国家的死囚,只要有幸逃出去加入其中任何一个组织,他的国家就会迫于这两个神秘组织的强大力量而赦免他们。在灵岛,这两阁的阁主几乎是与帝王平起平坐的。但他们也会为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而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刹雪阁和砯雪阁的阁主都有完年之限,也就是说,在一年之内,他们随时都可以放弃阁主的身份,但是一年之后,他们则非死不能摆脱完年之限的诅咒。这两个可怕的诅咒使两阁阁主与两阁牢牢绑死,刹雪阁司谋杀,因此刹雪阁的阁主终生要以鲜血为生,而砯雪阁司窥探,所以砯雪阁的阁主永远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就像见不得光的鬼。”
米朵慢悠悠地讲着如同遥远时光里的旧影斑驳的故事,泽诺毫无焦距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灼烫,他定定地看着米朵涣散的眼睛,别有深意地问道:“关于阁主的诅咒,应该是刹雪阁和砯雪阁的最高机密,你怎么会知道。”
米朵看着远处,用事不关己的口吻慵懒地说道:“到如今,在这个灵岛上又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呢?”
米朵的目光陡然聚焦,她直直地望着泽诺如笼薄烟看不真实的眼,有些哀怨地问道:“为什么你都不肯骗一骗我呢?哪怕你只是骗我,我也愿意为你而忤逆父王。”说罢,米朵垂下头:“可是你连骗我都不肯。”
初晨的第一缕光线从地平线上漫上来。米朵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她深深地望着泽诺。泽诺看着米朵的异常,重心不稳,向后趔趄了两步。有些无措而又惊恐地看着米朵的腰部已下化成散乱的飞雪。
米朵笑着:“泽诺,从今往后我不能够再爱你,你要学会爱惜你自己。”
这番情景,和当日小夭消失时简直一模一样。汹涌翩飞的雪花一点点化掉米朵身上的色彩,把米朵一点点融化进膨胀的空气。泽诺刚刚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些什么,一团雪花“轰”地在风中炸散,片刻之后,澄明的空气里,什么也不剩下。
泽诺仿佛被掐断了呼吸。
“蒂莲蒂娜!”车寒惊讶而急切地叫了一声,不顾一切地往前面追去。车寒跑去的方向空无一物,紧跟在车寒身后的侍卫们以为车寒出现了幻觉,一边追一边急道:“王,王后不在前面……”
车寒急切地往前继续追去,连头也不回,往前追着一边朝身后怒喝一声:“退下!”侍卫急急地站住脚步,不敢再跟上去。
前面虚幻的人影一个闪身隐没在枝丫横生的雪落林里。
雪落林里弥漫着从未有过浓雾。车寒在雾里穿来穿去,不知疲倦地喊着,找着,却什么也没有找到。车寒愣愣地站在原地,苦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他一个趔趄,疲软地瘫坐在地上。
浓雾渐渐散开,两只玲珑精致的脚丫俏皮地从车寒前面不远处的雪落树的枝丫上垂下来,在一重重的雪帘后轻轻摇晃,车寒危险地眯了眯眼,“噗”的一声闷响,不知什么东西掉在了车寒面前的雪面上。车寒低头看去,一只晶莹的伽潸芝奇宝冠正钳在它砸出的雪坑里,宝石上映射出一道冷寒的光。车寒弯腰捡起雪坑中的伽潸芝奇宝冠,抬头,树上那女子的背影并不像蒂莲蒂娜,他站起身来朝面前的女子怒喝:“大胆!”
女子在雪落树的枝丫上娇笑了两声,慢慢回过头来。女子的面容一点点映入车寒的眼帘,车寒的瞳孔骤然缩紧:“是、是你!”
女子微微仰起脸,鲜红圆润的唇间呵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簌簌的落雪中涌成勾人心魄的波动。一阵乱雪纷飞,女子已从雪落树的枝丫上轻盈地落在了雪面,她盈盈一笑,一身水蓝的衣袖瞬间变成火红色,如同火焰在她周身在惨烈而绝望地焚烧。敛起笑,女子瞬间变得冷漠疏离。女子打量着车寒,道:“啮沙,你该回来了。”
“离、离姬……”
“将军称我什么?”
车寒身子僵了一下,叹了口气,恭恭敬敬地在胸前抱拳:“大人。”
“很好。”离姬冷然道:“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时间,很显然你输了,输了你的自由。”
“那蒂莲蒂娜她……”
“灰飞烟灭。”
虽然早已料到这样的结局,但亲耳听到离姬的肯定,车寒还是呆在了那里。离姬冷了车寒一眼,继续道:“所以从今往后你不该再抱有任何幻想,你只是我耶若莫令上神族的西方盟帝,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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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车寒拱手而立。
“三年之内,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丢下最后一句话,离姬已消失不见。
漠雪宫内,车寒在墙边微仰着头负手而立,墙壁上,一幅雪落林图氤氲朦胧,意境悠远,一个头戴宝冠的女子站在其中一株雪落树下,冲着远方缱绻地笑。车寒无力地闭上眼,思绪放回到数千年之前。
耶若清宫,离姬的眉皱成一团死结,她狠狠地盯着车寒,蹭地从王位上站了起来,凛声问道:“你说什么?”
车寒单膝跪在阶下,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道:“臣,恳请大人饶恕殿下。”
“哼。”离姬冷笑一声,坐回自己的王位,漫不经心地说道:“好,如果你能给我一个令我满意的理由,我或许会考虑你的要求。”
车寒抬起头来,对离姬道:“大人高居耶若莫令上神族之首,向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自然不能明白失去自由的痛苦,殿下为父涉险,其情可表,臣恳请大人念在母子之情,饶恕殿下。”
“母子之情?”离姬悠悠道:“将军说笑了,一个伊凡阿纳的孽种,怎么会和本座有母子之情?”
“可是大人毕竟养育殿下数千载……”
“够了!”离姬突然怒道:“如果知道这个孽障有一天会背叛我,我早就杀了他以绝后患!”
“大人……”
“你不用说了。”离姬欲喝斥车寒退下,想了想,她缓色道:“将军和我打个赌如何?”
“赌?”车寒疑惑地皱了皱眉:“大人要赌什么?”
“就赌自由。”
“怎么说?”
“你若输了,从此再无自由,本座在你面前从此说一不二,本座若输了,芃森所犯之事,本座再不追究,如何?”
“如何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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