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回想起来,便知道傅辰之当时激了她一把,又陪着她打了一架,便是将她攒在心中的火都发了出来,如若不然她在气头上,还不知道会做出无法想象的事情,一时消了火是畅快,没得倒叫人拿了把柄在手中,不仅于事无补,而且会惹一身麻烦,得不偿失。
想明白之后越发觉得傅辰之这个人十分有用,到了如今这个阶段,她发觉不知道如何时候便渐渐信任了傅辰之,或许是相互帮着帮着便当成自己人了吧,而且自从傅辰之进了长乐宫,好像帮了她不少忙,并无一丝细作的嫌疑。
李舜华觉得心中些许松快,再想明德帝的事情,也觉得能顾全大局慢慢思考了,她就是心中再恼,也不好光明正大地对明德帝做什么,明德帝毕竟是一国之君,三年来一直培植自己的势力,再者,李舜华就算是先帝亲封的摄政长公主,但是说到底也是个臣子,天家先君臣后父子,说的便是这个道理,皇家的体统规制下,李舜华毕竟比他低上一头。
还有就是,不管明德帝如何想着要害她,甚至是三番五次地设计置她于死地,李舜华从心底里,还是留着一丝的兄妹亲情的。还有就是毕竟林娘娘还在,倒也不好如今便撕破脸皮叫她老人家难过。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舜华总是觉得,她这条命,是明德帝给的。十二岁那年贤宗和一众兄长都不在宫中,她中了毒需要换血,是当时毫不起眼的李爵,也就是如今的明德帝舍命救了她,故而她时常念着这份情,就算是他登基之后感觉性情大变,她也始终将他当成兄长,处处避让。
李舜华看着她们进进出出收拾屋子,将打碎的东西扫起来,翻到的柜子摆正,再从库房里取出来一套屋中桌椅摆设,将李舜华砍坏的替换点掉,她坐在书案后,看着知许收拾,看到那个翠玉的笔筒已然碎的不成样子,突然想到,前几天她过十六岁生辰的时候,张宝林给她的贺礼便是个笔筒,只不过她当时并不在意,没有看便将收进了库房,如今突然想起来,便想着拿出来用一用,
“将生辰礼上的那个张宝林送的那个什么笔筒拿出来摆上吧。”李舜华看着知许道。
知许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点头,叫了去库房抬椅子的林安去办,林安机灵且快活,不一会儿便回来了。
他双手捧着那笔筒进来,李舜华瞧着第一眼,便觉得十分熟悉,待林安越走越近,她的感觉越发浓烈,那笔筒是竹子为筒身,上面刻了人物山水的图案,这本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平常人家更是十分常见,但是在宫中却是不是经常见到的,宫中之物多追求贵重奢华,多是些金银玉器,这种竹子雕山水人物的物什,材料普通,图案也不甚精美,便算的上少见的稀奇新鲜。
李舜华只盯着那竹筒,待到林安放在桌子上便一把拿过来仔细转着看那筒身,却不知道看出来什么,突然双手紧着,高兴又激动到:“这是,这是长兄亲手雕的那个竹筒!”
知许却皱着眉毛:“先太子雕过这个?奴怎么不记得了,不过这东西却为何在张宝林手中,她又为何送给了殿下做生辰礼?”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李舜华也顾不上一一回答:“这就是长兄雕的,我确信无疑!”
李舜华为何如此确定,这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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