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可受伤了?”
夹杂着一股好闻的松木香,李舜华回头,见不知何时,路疏已然站在她身后,此时将她正圈在怀里。
傅辰之收剑侧头,向这边看了一眼。
“他们已然达成目的,不会再来了。”傅辰之淡淡道。
众人们听见这话,都松了口气,不自觉竟十分信服,慢慢地,衙役们将翻倒的桌椅摆好,曹久益左右看看,也从桌案下面爬了出来,扶正了梁冠,闲人都退了下去,公堂恢复如初,只是在座官员们,多少有点兢兢战战。
李舜华也反应过来,低着头向前走了两步,路疏也放开了手。
其实事情到这里已然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三名禁卫军很明显是受人唆使故意来陷害她的,只是没想到被傅辰之三言两语问的招架不住,险些说出幕后之人,这才被灭了口。
案情已然明了,便是那个吐蕃王身边的杜其尔杀了吐蕃一行人,既已认罪伏法,便可就此结案。
只是还是会有一些较真的人,比如侯思明,比如一些他的党羽和刚入朝的愣头青,直说杜其尔虽然承认,但是并无任何其他的人证物证,也很有可能是受人威胁或者收买才替人顶罪的,甚至言辞凿凿,李舜华不胜其烦,与他们又辩了几句,僵持不下,口干舌燥。
偏偏双方却也拿不出来让对方哑口无言的证据,曹久益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刚才他已经选错过一次了,这次打死也不提前开口。
说着说着,竟又翻起旧账来,将李舜华这些年所有说得出来的罪名都罗列了一遍,李舜华气的想要翻白眼。
正当她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傅辰之朝她拱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堂中人听的清楚明白。
“天色不早了,臣,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他说这话的时候抬眼看了下李舜华,眼中神色不似平常,像是在暗示什么,李舜华其实不是十分明白,但脑子里突然回想起来昨日他说的那句‘釜底抽薪’,便下意识接了一句:“你有何要事,比本殿还要重要吗?”
只听傅辰之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来,他道:“殿下忘了吗,平西公主满月宴,各家大臣的夫人和孩童都进宫为公主庆祝,殿下打发臣去负责戍守,臣刚出宫的时候,还派了手下的禁卫军们将众位夫人保护的好好的,只是如今,他们也该出宫回府了。”
漂亮!
李舜华在心中几乎要为傅辰之拍手鼓掌了,这段话说的当真是相当顺理成章又别有深意,更能一举解围,一针见血。怪不得傅辰之说是釜底抽薪,这把薪柴抽的是相当漂亮。
李舜华定了定神,眼中却压不住流光溢彩,含笑看着傅辰之,道:“我,本殿竟将这件事忘了,只是本殿不回宫,众位夫人怎可先行离开,倒是不合规矩了,你不必心急,等下同本殿一起回去也来得及。”
“是。”
他们二人这双簧唱完,周围一片安静。
能在朝中的那个不是人精,谁又听不出来傅辰之刚才那句话中的威胁之意,什么不合规矩,都是幌子,眼下众位的夫人都在长公主手上,她要出了什么事,只怕他们的家眷也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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