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殿下,这奏章所参之事,殿下可认?”曹久益问道。
李舜华眼波流转,双手叠在腹前,不慌不乱道:“自然不认。”
曹久益不知该如何问了,好像接着问会得罪长公主,但是不问就这么结案,好像会得罪更多人,陛下那里也无法交代。
他正在犯难之际,便听见下面的门下侍郎侯思明站起来道:“殿下不认也无法洗脱嫌疑,吐蕃人千里来到大周,人生地不熟,更未曾听说过得罪旁人,只同殿下发生争执,殿下再辩解,也逃不了嫌疑。更何况,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坊间传言便可以说明一切。”
“哦?”李舜华先是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接着发出‘嗤’的一声笑,转过来走到侯思明的面前,道:“侯大人,敢问你可有证据?能够向天下人证明这便是我李舜华做的?”
侯思明看着李舜华,良久未开口,李舜华转过身去,先是带着嘲讽的笑意,道:“本殿竟不知我大周何时,竟要靠一些流言来将一个毫无证据的案子,安到一个人头上,侯大人,你这是枉顾大周律法吗?”
她说完又侧过头来看曹久益,问道:“曹大人久居刑部,可曾听说过这个道理?”
“这,这,下官……”曹久益是个老狐狸,此时支支吾吾不肯说话,不到最后一刻,更不会轻易表明立场,李舜华本也没真指望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可是群臣联名上书,皆参殿下,便能说明殿下同此事脱不了关系。”三省中的尚书省处,站起来一个绯红色官袍的人道。李舜华对他有些印象,是个尚书郎中。
“那本殿敢问各位大人,你们上言字字如罄竹难书,将本殿说的体无完肤,罪大恶极,谁又能干脆地站出来,站到我的面前说,我瞧见你杀人了,或者派暗卫行刺了?”
无人应答。
李舜华冷笑,见辩的差不多了,偷偷看了看一众官员的脸色和堂下百姓的动作,觉得自己刚才十分成功。又接着道:“方才有人说,我听见有人说,说什么吐蕃千里来到我大周,什么人都未得罪,呵——”
她轻发出一个音节,转过身去,对着堂下的百姓,又抬头看着明镜似的天空,此时太阳已经有些偏西,时不时刮过来一阵阵凉风,比中午的时候要舒服不少,李舜华微微皱眉,朱唇抿着,面上的表情十分愤慨,又十分地痛心。
路疏见她突然这个样子,先是怔了一下,待猜到她或许又要做戏的时候,忍不住想笑,却又不能笑,只能端起一盏茶送到嘴边,借以遮住收也收不住的嘴角。
李舜华认真道:“皇天在上,垕土在下,在场上至百官,下至黎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吐蕃人侵扰我大周边境多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奸**女无所不行,剑南百姓深受其害,每每提起吐蕃人无不咬牙切齿,恨不能吞其肉饮其血。”
“而今竟有人说,吐蕃并未得罪人,只与本殿有仇?”她说到这里话音微微上挑,看着低头的侯思明,又接着道,“依本殿看,吐蕃人,是我剑南百姓的仇人!是整个朝廷的仇人!是在场各位黎民百姓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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