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像他这种朝中无贵人,家世又不显赫,多半是要外放做个知府,做出成绩了过几年调为京官,如不然,政绩平平无奇,就如傅家老三一样,一做便是十来年的知府。
故而李舜华觉得傅辰之这个弃文从武的做法十分正确,当今大周水深火热,南有吐蕃骚扰,北有突厥虎视眈眈,大周文官居多,武将甚少,傅辰之从军再好不过。就拿现在来说,傅家对傅辰之虽算不上亲近,倒也是恭恭敬敬,傅辰之从剑南军五品校尉到十六卫左卫六品司阶,名降实升。
十六卫为皇室禁卫,官位升的最快,所以傅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今时候,傅辰之当是傅家最有出息最有前途的那一个,再加上傅老爷子已经六十左右,年纪大了也将要致仕,于是傅家现在,应当是傅辰之在当家。
李舜华看了半天,待全部看完之后,将手中的信封连同那一厚沓纸都放到烛火上点燃然后放进脚边的盆中,她揉着眉头,走过去坐在了榻上,明姑她们早就被她打发去睡了,内殿里没有人,安静平和,却并未给李舜华放松舒适之感。
她躺下来,还是忍不住想着刚才看的傅辰之的生平信息,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仍有几点不明:
其一为傅辰之的母亲到底是何人,现在还无从得知,其二,傅辰之去剑南到底跟着什么人怎么习得一身武艺?那人是否在朝中?或者本就是个组织,是个世家大族养的死士营,也未可知,所以傅辰之到底是谁的人,比之前更加难以决断。其三,以傅辰之的家世,是不可能从家中之人知晓暗镜台的,可是傅辰之十多岁便去了剑南,后来又一直在军中,到底是如何得到这些消息?
李舜华想了会,实在没有头绪,不知何时,渐渐睡着了。
……
次日起身,外面已经阳光明媚,李舜华伸了个懒腰推门,便看见门边站了个同昨日傅辰之铠甲一般的禁卫,见她出来,忙低头拱手行礼,道:
“臣周海昌,见过公主殿下,殿下早安!”
李舜华听了觉得有印象,前日同傅辰之一起来的右卫司阶,李舜华打量了他几眼,这人同她差不多高,长得孔武粗壮,同傅辰之不同,一看便是习武之人,但是倒是比绝不多说一个字的傅辰之活络许多,还知道同她说个早安。
是以李舜华虽然看着他低头,但却也回了个笑,道:“周大人早。”
其实这三十个人,她都吩咐暗镜台去查了,只是觉得傅辰之有些特别,所以她下了令吩咐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傅辰之的底细摸清。或是因为此人城府深沉,总是让她有一种不安心的感觉,不管他是不是曾经真心救过她,与傅辰之接触,总是让她觉得此人不在掌握,而且深不可测,隐隐有着强烈的提防之心。而眼前之人,却觉得有几分市井之气,虽说长相不如傅辰之般出挑,但也觉得十分顺眼。
然此人到底如何,言道人不了貌相,李舜华还是决定等过几天暗镜台送来消息再做判断。
她一边想着一边到厅中用早膳,却见知意拿过来一个匣子,那匣子是黄木上漆,四周雕刻莲纹金鱼,荷叶池塘,精致灵动,繁复琐碎,异常华美。再看那匣子上面,竟用了阴刻手法雕了数个美人,那美人们或躺,或站,或喜或闹,栩栩如生,李舜华打量着那匣子,也不用问知意,便抬头道:
“这是淮南李觅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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