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之家中行九,故而亲近之人,都会叫他九郎。周海昌同傅辰之同为左右校尉,战场上出生入死多了,早就比兄弟还亲,虽然吧,这只是周海昌一个人的看法。
傅辰之闻着他身上的酒味,嫌弃地想抽回胳膊,周海昌却一拉,这么一来一回,傅辰之的袖中,掉出来个白色的物什。
周海昌先看见,一把松开了傅辰之,将那东西从草丛里捡起来,对着月光,发现竟是一方白玉,触手生温,柔和细腻,浑然天成,并且,上面还用阳刻的手法刻了一朵花,十分别致。
周海昌就是再不懂行,也瞧出来,这方白玉必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他的眼睛陡然迸发出亮光,一手抓住了傅辰之,认真道:“你不是说你家中父亲不疼母亲早亡吗,况且你父亲只是个六品小官,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东西?”
他说完这段话还未等傅辰之回答,便又一跺脚,两只手将那方玉攥在手中,兴奋道:“莫非,你其实是那家大户的王侯公子,因为家中不许,便悄悄地隐瞒身份前来参军?”
傅辰之听见这话,眉头跳了一跳,将那玉从他手中抠出来,放回袖中,才开口道:“若是家中不允,我前些日子回京,不是自投罗网?”
周海昌一想确实是,又问:“不过,上次你偷回去说家中亲人病重,现下如何了?”
“我留了药材跟药方,应该已无大碍。”傅辰之回道。
周海昌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不像我,父母双亡,家中只剩一个妹妹,不过,我们打了这胜仗,应当很快就能回去了。我许久未见妹妹,不知她现下怎样。”
傅辰之点点头,没有说话。
约莫一旬前左右,他瞒着军中众人,骑着一匹马,昼夜不停三日,回了趟京中,只因从小将跟他相依为命的一个姨娘病重,他赶回去救治。
他从小没了母亲,然则母亲留下来两箱子医书,被他从小翻到大,已经融会贯通,由此傅辰之医术其实十分了得。
“哎,你别不说话,你走那几日若不是我帮忙,你早就被发现军法处置了,说吧,怎么谢我?”周海昌一边说着,一边凑到他前面,挤眉弄眼地往他的袖中暗示。
傅辰之却面无表情,将那白玉拿出来,又深深地塞进胸前交领处。
军中军纪严明,像傅辰之这样悄悄消失好几日还没被发现,的确需要花一番心思。
首先,先找了一个同他相貌身量相似的男子,再以银针封穴,使之脉象虚弱有佯,除此之外,傅辰之还调配出一种药水,可以稍微调整面部样貌,然后再加上易容术,那人往榻上一躺,一般人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他称病几日,即使医官把脉,也觉察不出什么,再加上周海昌在一旁周旋,军中那几日也无事,所有人都以为他生了场重病,谁又能想得到他身在千里之外的京都呢?</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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