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有何指教?”
“无事,说说话,司马尚书不会不给老臣这个面子吧?”
“丞相言重了。”
司马实略落后于吴相一步,二人不疾不徐的一道往宫外走。
“司马尚书似乎很热心。”
司马实知道,她这是说自己刚刚帮岑尚书求情的事儿。
“大家同朝为官,理当相互包容。何况女皇圣颜大怒,作为臣子也该适当的劝谏。”
“司马尚书好口才。”
吴相这句话说的颇为平静,她神色也很平静,但一双眸子里却是渗出了丝丝冷意,这冷意令人战栗。
很少有人愿意跟吴相对视,因为她们都不喜欢看她的眼睛。
“不知司马尚书如今是站在哪一边的?”吴相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
司马实道“自然是站在女皇那一边。为人臣子,定然要效忠于圣上。”
“哼,我看你是一点都不忠!”吴相突然停下脚步,冷冷道。
“丞相何出此言?”
“张丞相母女两个,原先跟谁走的最近你难道不知道吗?”
司马实老实道“谦王。”
“既然如此,为何要帮她们?”
司马实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刚刚的话,略想了一想,便道“在下只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出了有损女皇的天威的后果。所以在下并非是帮着某一个人说话,只是尽自己身为臣子的义务罢了。”
“哈哈哈……”吴相突然笑了起来,“果然不愧是司马家的人。司马尚书,改天一起喝茶?”
司马实拱了拱手,没有说话。
她眼看着吴相的背影渐渐消失,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如今,她成了“听言一派”的人,还是前凤君凌越极力推荐的。
所以,她才会这么快就当上了尚书。
原本,她是因为自家妹子叫她帮助听泉,她才来考科举的。
她即便不信任听泉,也会信任自家妹妹。
所以,哪怕在中举之后,被大皇女盛情相邀,依然坚定的拒绝了。
可有一天夜里,妹妹告诉她,计划有变,要她去投靠大皇女。
言辞坚定,不容拒绝。
因此,她又不得不放低身段,去接洽大皇女。
本以为对方会嫌弃她朝三暮四,结果很意外的,对方反而很器重她。
并且告诉她,做人应该顺势而为。
她被册封为礼部尚书,比起其他几部,稍微边缘化了一点,但以她刚中举就有如此的提升,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只是眼下谦王被派到了江州,这京城里除了自家妹子,竟是无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她虽知道张丞相等人亲近谦王,可她如今是大皇女的人,是断然不能与他们接触的。
今日朝堂之事,她的确是有感而发,她敬佩岑尚书那样的人。
从前归隐山林,倒没有这许多劳什子事。
起码不必事事提防,说话句句揣测。
她总算理解了先祖为何放着高官利禄不要,非得隐居深山。
红尘中繁华多,烦恼也多。
她叹了口气,兀自走向玲珑社。
世间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她刚到玲珑社,另外也有一人到了这里,这人正是辞官多日的张之尘。
“司马尚书。”张之尘朝她微微点头。
司马实道“张小姐来此何为?”
司马空道“姐,张小姐是来取东西的。”
“哦。”
张之尘付过银子,道“司马尚书似乎很惆怅?”
“有吗?”
“你的脸上写着呢。”
司马实笑了。
司马空道“里面有桌子椅子,你们俩要不坐着聊?”
于是,二人进去,在铺子里坐了。
司马实道“还是张小姐自在。”
张之尘道“自在不自在,看的不是表面。心中自在,到何处都自在。”
司马实摇摇头,“可是人总是要被迫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我感到非常压抑。”
她投靠了大皇女,虽然上面人器重她,但是一派的同僚们却私下看不起她,难免诸多非议。
她自幼生长在深山里,向来自由自在惯了,况且她自尊心极强,不适应是难免的。
张之尘道“人活着,本来就不可以随心所欲。任何人,都不可以。”
“正是因为我们被这些东西约束着,所以世道才能太平,才能有秩序。试问,倘若人人都凭自己意愿做事,又谈何自由呢?”
“那如果有人诽谤你,又当如何?”
“她说任她说,我自行的端站的直即可。”
司马实沉默了。
张之尘喝了杯茶,道“司马尚书,在下还要去见舍弟,就先告辞了。”
她手里的簪子,正是为张之颜买的。
原先听忧说去西州,人多了反而不便,府邸也要人照看,故而只带了东承风前往。
张之颜跟王行则被留在了京城。</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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