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我们的未来。”
韩飞羽倏地红了脸，“只要有妻主在，我就不怕。”
听泉忽然道“那么死呢？”
“妻主，是，什么意思？”韩飞羽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懵了。
听泉强调“我说死，你怕吗？”
“怕。”韩飞羽低下头，接着道“但我更怕离开妻主。”
听泉抿了抿薄唇，低声道“人哪，总是这么复杂，让人捉摸不透。”
韩飞羽自来到她身边，心里一直患得患失的，不自觉的抓紧了她的手臂。
“走吧，回屋，外头天冷。”
听泉也不知道如今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更不知道该怎么想。
那个女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这不正是她希望的吗？可是她心里为什么会有一丝丝失落？
对她来说，那个女人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也没有关心过她的父亲，甚至可以说是间接害死她父亲的凶手。
她不能原谅她，死都不能。
三年三十这天，皇女们还是按照以往的习俗，进宫同女皇一起入宴。
席间，每个人的神色都不怎么好看，女皇更是强撑着身子，只略喝了三杯酒就已经不行了，被萧总管送入了寝殿歇息。
女皇走后，听言成了这里位份最高的人。
相比来说，凤君只是辈分高，论尊贵不及太女。
她道“诸位妹妹，母皇身子不适，咱们继续喝酒。”
说完，她朝众人敬了杯酒，颇有些新皇的气势。
听鸿跟听焱只是闷头吃饭，听焱则时不时的看看听泉。
然而听泉只是自顾自的喝酒，听忧倒是很上道，立刻回敬了听言一杯。
“大姐，我敬你一杯。”
二人看起来，颇有些姐妹情深的样子。
听泉道“今日有些醉了，先告退。”
说完，正欲起身。
听言道“二妹才来就要走，莫不是不给大姐面子？”
听泉道“大姐倒说说，怎么个不给面子法？”
“我让大家都留下来喝酒，你却在这时候要走，是什么意思？”
“家宴本是为了团圆，酒足饭饱自然离开，就算是母皇也并不强迫。怎么，难道母皇还在，大姐就要开始搞创新了？”
听言如今已是太女，试问满朝文武百官谁敢不给她面子？今日当众被听泉呛了一回，心中自然不忿。
她正待发怒，凤君抢先道“听泉，你大姐也是好意，你就算不愿意接受，也不能这样公然顶撞她，此举往重了说，这叫以下犯上。”
这种场合向来很少说话的听焱难得开了腔，“凤君爹爹，二姐喝多了酒哩。”
听鸿忙在桌子下拉了拉听焱的袖子，生怕她再多说。
韩飞羽见形势不好，忙道“这事怪我，是我说身子不舒服想回去，妻主才那样说的。只是不想会扰了大家的雅兴，我在这里给大家赔不是了。”
凤君冷着脸道“本宫并没有跟你说话，你插的什么嘴？”
韩飞羽闻言，低下了头。
听泉正打算反驳，萧总管道“二公主，女皇让你过去一趟。”
“等着我。”听泉朝韩飞羽丢下一句话，随萧总管去了。
女皇躺在明黄色的凤榻上，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孩儿叩见母皇。”
“你，你也太张扬了。”女皇轻斥，并不喊她起来。
“是吗？”听泉抬起头，和女皇对视。
“无论如何，你该避着点，锋芒太露只会害了自己。”
“锋芒太露？母皇是不是老糊涂了？”
女皇斥道“你放肆！”
听泉站了起来，接着道“从小到大我过的什么日子您不知道吗？我处处忍让，换来的是什么？变本加厉的侮辱，还有折磨，眼看着我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去，您身为母亲又做了什么？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寡人，寡人是有苦衷的。”
“对对对，您做什么不是有苦衷的？您纵容凤君残害宫人，残害侍君，您都是有苦衷的。”
女皇闻言，并没有多说，因为听泉说的是事实。
“哦，对了，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因为肚子饿吃不饱，一个宫人偷偷给了我一个馒头，被郑女官看到告诉了凤君。然后，凤君当着我的面将那个宫人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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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泉蹲下身子，直直的盯着女皇憔悴的脸道“杖毙，母皇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您知道吧？这可是您发明的惩罚。第一棒打在那宫人的头顶，他瞬间就倒了下去。第二棒打在他的腰间，我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第三棒---”
“听泉别说了。”女皇一直都知道凤君害过人，却不想手段竟这样残忍。
“那时候我呀，就再也没靠近过别的宫人，因为我怕连累他们。”
“母皇您知道吗？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没有惹到凤君也没有惹到听言，他们却总要找我麻烦。后来我懂了，只要我活着多一天，就一天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我开始忍，因为总有一天我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泉儿，咳咳……你，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寡人，寡人还是在意你的。”
“人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母皇您怎么还说谎呢？说真的，您还不如青姨对我好，她护着我的时候，您正忙着在别的侍君身上卖力吧，又怎么会在乎我呢？”
女皇非常心痛，却也解释不了，叮嘱道“泉儿！你不要相信她，听青这个人很危险。”
“再危险，也比您这种打着爱的名义伤害别人的人强。您不是不让人陪葬吗？您放心，将来我一定送姐妹们去下面见您，让你们一家在地下团圆。”
听泉说着笑了起来，仿佛一个得报大仇的人。
女皇突然道“你就不怕寡人下令杀了你？”
听泉凑到她耳边“您不会的，因为您最在意的是南国的江山。您应该很清楚，听言或者是听忧，根本守不住江山。能护住这南国天下的人，普天之下，舍我其谁！”
“泉儿！”
女皇还待说什么，听泉却朝她行了个礼，兀自出去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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