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佟掌柜又喜又忧,“陶东家,时辰到了。”
陶行乐点零头,“嗯,要开宴了,咱们走吧。”
佟掌柜的脚步有些迟疑,“要是,要是咱们落选了……”
长楼京城分店的窘境没有比佟掌柜更清楚的了,他很清楚这也许就是他们最后翻盘的机会了。
佟掌柜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当初他在傅衙内面前的保证还言犹在耳,可是转眼不过半年多,他却已经把长楼经营到了快关门的境地。
这叫他如何去青洲跟刘大掌柜交代,如何跟傅衙内交代。
“如果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长楼…在京城就要开不下去了。”佟掌柜的喉头有些苦意,直到这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佟掌柜的脑海里这才像是突然划过了一丝惨白的闪电,接着便是轰隆隆的巨响。
他这才发现,他在陶行乐的面前,居然会埋在心底最深也最脆弱之处的话,挖出来给陶行乐听。
呐,他怎么会和一个外人讲这话的话,要是陶行乐心存不轨……
佟掌柜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复杂的眼神交织着一丝迷茫。
他为何会这般信任陶行乐,信任到把心底最无助的地方撕开给陶行乐看?
更让佟掌柜脊背一凉的是,他居然…居然在下意识地寻求陶行乐的帮助。
看不到陶行乐,就像是丢了主心骨一样,这怎么可能!
难道只因为陶行乐带来了傅衙内的亲笔推荐信?
三道主菜,陶行乐已经尝过,心里有磷。
虽然陶行乐知道人外有人,但她相信,他们这三道菜就算得不了头筹,也不会差到哪去。
陶行乐自然发现了佟掌柜神色的异样,但她不明白佟掌柜色变的真正原因,还以为佟掌柜只是有些紧张。
因此她认真地看着他,“佟掌柜,以这三道裁食神的大话咱们不敢,但咱们这三道菜不会差的,没有前三,至少也有前五吧。”
“嗯…嗯呐。”
佟掌柜呐呐出声,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一刻又是一个激灵,他吓到了。
吓到他的不是陶行乐的大话,而是他…居然相信陶行乐的话。
“嗤,好好笑哦。”就在佟掌柜脑子发木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了突兀的笑声,“这是什么酒楼啊,居然敢保证可以得到前五,呵呵,更可笑的是,居然这不是大话。”
这里是后厨,在这里准备宴席所用菜肴的可不止长楼一家。
佟掌柜早就打听过,参加今年云宜宴的,一共有一百一十八家,来参加的姑且称之为参赛队吧。
这一百来家参赛队里,会先算出前十名,最后再由宫里的御厨评选团进行投票,选出唯一一家,得此食神名号。
为了保证公平,这百来家参赛队都在一处准备,因此长楼所准备的菜肴,只要别人有心留意,很容易猜到他们是做什么的。
云宜宴有饕餮盛宴之称,能被朱管家邀请而来的,厨艺在京城都是叫得响名号的。
至于长楼……
呵,其实长楼的名气一点儿也不比别家,谁叫人家有一位厨艺撩的傅衙内当靠山呢?
只是半年多前长楼在京城开这家分店的动静闹得有多大,现在长楼就是京城多大的一个笑话。
长楼处处可开,完全可以遍地开花;但很可惜啊,傅衙内分身乏术……
长楼有盛名,但缺了傅衙内的长楼,盛名反而是累赘。
就像是当初的云宜一样,去时有多期待,回时就有多失望。
“他们大话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不是已经了大半年的大话了吗?”有人捧着做好的菜肴从陶行乐他们身边经过,边走边笑。
“哈哈哈,”笑声又引来了更多的人发笑,很快有人接口道:“不不不,人家压根就不觉得他们在大话,人家可号称北境第一楼,别得个前五,就是得了食神的称号,不也是人家动动手指的事情嘛,容易得很。”
“你!”
佟掌柜眉毛一立,这个笑的人他认得,他是盛元楼掌柜的表亲,也开了一家酒楼,也叫盛什么楼来着,在京城也有名气。
“怎么,不服?”那人是盛德楼的东家,同时也是盛德楼的主厨,佟掌柜发怒他可半点不带怕的,他正愁佟掌柜不发火呢。他鄙视地看着佟掌柜,“你们长楼,还好意思称北境第一楼,呵,明明名不副实还没胆子叫人。”
名额拢共也就那么几个,所以能赶走一个算一个。
当然要是能赶走的是长楼那就再好不过了,也算为盛元楼报了仇怨。
呵,只要那姓佟的发火,那闹事的人可就是他们长楼了。哼,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不信,公主府的人会让长楼继续待在这里。
陶行乐伸手拉住了怒发冲冠的佟掌柜,她并不认识对面的人,自然也不知道个中恩怨。
她只是看着她,笑得真诚,“这位大叔,长楼这北境第一楼的称号可不是自己夸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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