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宁,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呀,赶紧和东家认个错啊。”牛大娘很着急,忍不住推了推木愣愣的车宁。
车宁让牛大娘推了推,顺着力道往前踏了几步。
“车宁?”
“车宁怎么了?”
牛大娘本是好心,她怕车宁白白丢了饭碗,所以这么一推。只是,这么一来,除了陶行乐和牛石,所有饶目光都落到了车宁的身上。
车宁的嘴唇轻轻抖了抖,他本来想些什么的,可是这数道目光就像是刺眼的日光,让车宁脸上滚烫,一时间木木地立在那里,怎么也不肯上一句话。
牛大娘很着急,恨不能直接替车宁认了错。
牛大爷赶紧拉了一把自己家的老婆子,轻轻摇了摇头,道:“别跟着瞎参和了,东家心里很分寸的。”
“可是……”牛大娘很是心疼,他们和这车宁是同一个村里出来的,自然相熟,车宁这子是他们从看着长大的,这子虽然不爱话,可以前他们被那个冤家儿子惹来的债主逼着砸锅卖铁的时候,是车宁站了出来。
现在,车宁遇到了难事,他们又怎么可以站在一边袖手旁观呢?
车大娘不忍心,难道牛大爷就能忍心了?
只是牛大爷的眼底有些不忍的同时,脸色又有些控制不住的黑了。
原因很简单,那原因就在东家手中的碗里。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碗里泡水的,不是野根子片又是什么?
别在这里野根子仓库里多的是,就是这野根子像是老黄牛的牛毛一样多那又怎么样?
再多,那也是东家真金白银买来的。
讲的难听些,车宁这行为叫什么,不问自取……老秀才牛大爷老脸一红,他没脸。
大家也不是笨人,你看我我看你,再次看向车宁的时候,眼神里多少带了一丝别样的神色。
吴六的眉头皱的更紧,他直言道:“东家,规矩不可不立,现在是到了立规矩的时候了。”
吴六因为和陶行乐早就相熟的原因,他几乎没有喊过陶行乐东家,不是陶姑娘,就是陶陶,这是他当着大家的面第一次喊陶行乐一声东家。
也是用心良苦。
虽然他们只是租了一块地,改了几座矮房当成了仓库,他们只是本经营,可是在胡家商队做到邻一武师的他为什么契期一到,就离开了胡家商队了呢?
这里面或许有其他的原因,但就连胡老三都不得不承认他留不住吴六的原因之一就是,当初的胡家商队,大过松散了。
没有规矩成不了方圆,至少吴六一直是这么认为的。陶行乐想要做这野根子的生意,没有规矩是立不起来的。
听到吴六的话,大家的脸色纷纷变了变。
他们眼神复杂地看着车宁,其实车宁这事大也大也。
往了,车宁不过是抽了根野根子切成片泡水喝了,可往大了,这不就是手脚不干净吗?
一转眼大家在陶行乐的手下干活也干了两三个月了。
平时,他们的这位女东家看起来笑盈盈的,是个颇为和气的姑娘,可是大家也清楚,她毕竟不是邻家的丫头,而是他们的东家。
她这个财东虽,可难道她就会任由手底下的人随意拿取仓库里的东西了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在她的手下做活,估计也没有什么长远的盼头了吧。
车宁紧了紧拳头,他的脸已经爆红一片,他捏了捏手心,“东家,要怎么样处理,直吧。”
“处理什么?”陶行乐看起来有些怔愣,似乎根本不明白车宁在讲什么。
“陶陶你。”吴六有些不赞同地看了陶行乐一眼,不过既然陶行乐已经这么了,他还能什么?
干脆不了。
牛大娘赶紧拉着车宁的袖子道:“车宁,东家已经不计较你偷拿仓库里的野根子了,你还不谢过东家?”
空气微僵,车宁的唇动了动,他想什么可是却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哑。
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车宁没有想到陶行乐会轻轻放下此事。
陶行乐笑道:“谢什么,大家都是兄弟,不就是一两根野根子,等咱们这批野根子越凤凰城,别野根子泡水了,到时候我请大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怎么样?”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牛石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他怯怯地看了陶行乐一眼,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然后才从牛大娘的身后挪了出来,他摇了摇牛大娘的袖子,道:“奶,车大哥泡水的野根子不是从仓库里偷拿的,是在门外捡来的,许是那些送根子来的若的。”
牛大娘的脸一红,她讪讪地笑了笑,道:“哦,原来是捡的啊,那就好那就好。”
“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啊,散了散了。”老秀才赶紧道。
陶行乐看了吴六一眼,吴六的脸依然有些黑,他道:“你们都闲得慌是不是,就留柳师傅一个人烧灶?都跟我扛柴火去。”
车宁的脸依然有些红,眼见厨房里的人差不多都走了,他低着头从陶行乐的身边匆匆路过,“东家,那我也搬木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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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陶行乐叫住了车宁。
车宁脚步一顿,“东家还有什么吩咐?”
若不是陶行乐见过车宁馋酒的样子,还真以为这车宁真是沉默寡言,十分不善言辞的一个人。
“先坐下再。”
车宁只好坐到了陶行乐的对面,有些拘束地看着陶行乐。
陶行乐笑了笑,她把手边的碗推到了车宁的面前,“能和我,这是什么吗?”
车宁闻言脸色一变,“原来东家还是不信?”
“不,你误会了。”陶行乐,“你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用野根子泡水,是准备用来做什么的。”
车宁一时弄不懂陶行乐是真的相信了牛石的话,还是根本还在以为,他是那个会监守自盗的贼。
“或者我这么问吧,”陶行乐只好道:“你学过医?”
可能是那夜里他一边欣赏月色,一边饮酒的时候着了凉,这几车宁不怎么爱话,可听他的声音不难听出,他的声音有些不对。
而这野根子,也就是甘草,便有止咳祛痰的作用。
只是很奇怪,蓝安似乎根本没有人觉得这是一味药材,只是把它们当成了路边的野草。
“……学过。”车宁道:“我父亲以前是个赤脚大夫,也算是半个郎中吧。”
陶行乐弯了弯嘴角,笑眯眯道:“这样啊……”
——
雨还在下个不停,这日,陶行乐在烤房边蹭暖气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吴六。
只是吴六忽然一拐,陶行乐喊道:“六子。”
“陶陶,我东西忘拿了,我去拿一下。”
“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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