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囚笼将这世间万物一口口拆吞入腹。
原秦晋国旧都现罗兴国属地的丞相府主屋内,左丘明坐在桌子后,神色不明,一张薄薄的信纸静静躺在桌子上。
“斩草需除根。”
行云流水般的行书,五个字苍劲有力。
十万俘虏,一个不留。
虽说古往今来处理俘虏的方式大同小异,但这坑杀之法实属下下之策,以儆效尤的效果虽好,却也极易失去民心。
更何况那十万敌军多数是被迫参军的农家子,更有稚气未脱的童子军,尽数坑杀,委实不妥。
左丘明将信焚毁,看着短短的信纸被火焰吞噬,火光映射着他的容颜,忽明忽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既得天下,何需猛将?
他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眼里带着嘲讽,最是无情帝王家,如今看来,古人的话丝毫未出现偏差。
边羚,不可久侍之。
自秦晋国都城破过了数日,街道和宫墙内的尸体早已被清理干净,街道上只能看见排列整齐的罗兴国士兵按时巡查,白日里亡国之民紧闭门户,生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仗已经打完了,路星每日清闲许多,不仅她,军营里除了每日巡查的士兵皆是无所事事,三五成群地偷摸出去寻花问柳。
当然,军营里的军官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苦战多月,终于大获全胜,士兵自然需要纾解,此时偶有放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路星对逛青楼并无热忱,耐不住伍申三番五次热情相邀,她只好答应。
除了伍申,还有几个平日里和路星称得上是相熟的士兵,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城中最有名的青楼——烟行院。
少了战争笼罩的阴霾,士兵们脸上带着惬意放松的表情,说话也毫不顾忌,荤话张口就来。
伍申注意到安静如鸡的路星,奸笑着给了她一个男人都懂得眼神,“苏乞,这秦晋国的烟行院可是天下闻名,听闻里面的女人个顶个得美貌,生得跟那妖精一样。”
另一个走在两人一旁的士兵调笑道,“苏哥儿这年纪怕是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
伍申一愣,上下打量路星一番。
在军营这几个月虽说吃得不算太好但顿顿都能吃饱,路星长得很快,已经赶上伍申了,人也水灵不少。
只不过她是普通的路人长相,放到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
伍申大大咧咧地揽住路星的肩膀,“苏乞,今天尽管挑,一切费用算在我头上!保准让你尽兴!”
路星扯出一个微笑,她对伪百合实在没什么兴趣,“客气客气,小弟还小,无福消受。”
此言一出,瞬间寂静,在场的男人不约而同地朝路星下身望去,又飞快移开视线。
伍申控制不住往路星身下一瞥,随后松开路星的肩膀,干咳一声,“是我有些急了,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周围的男人打着哈哈转移话题,路星拧着眉走在后面,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
她伸了个懒腰,算了,误会着吧,这样也省去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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