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狂并没有将其他人放入眼中,“墨儿果然是个好大夫,只是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每每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为师可要吃味了!”这个丫头还说要帮他照理三餐,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只怕连自己的生活都难以顾全。
“师傅,徒儿这就去做饭给师傅吃!”潘爱子吐吐舌头,转身跑入了竹屋。
这个俏皮的小动作让陈洛仕微微一愣,身上无端竖起寒毛,不过也很快地回神过来,“神医……”
南宫狂没有理会他,径自走入了竹屋,一边还扔下一句话,“屋内不招呼外客!”
陈洛仕跟上的脚步乍然顿住。
陈轲彦走到他的身后道,“大哥!你真的认为那个矮黑子可信?你刚才可看到他不男不女的撒娇模样……”
“够了!”陈洛仕低沉道,“我们是来求人!老神医性情怪癖,如若我们稍有忤逆,只怕快马上被驱赶出谷!那小徒弟虽然面目丑陋了一眼,可是性情却是温淡,极好说话!既然老神医允许他将谷外的人放入,他们两的关系肯定非凡,我们切不可得罪了他!”
“可是――”陈轲彦欲要再说些什么,只是当他看到二哥严谨的脸色之时,满腔不满只得化成一声叹息,“哎――”
……
匆匆忙忙地炒了几个小菜,潘爱子摆好碗筷,“外公,可以开饭了。”
南宫狂坐下,拾起桌上的筷子,虽然只是家常小炒,仍然让他胃口大开,不禁赞叹道,“潘儿的厨艺又精进了。”
潘爱子笑着拿起来了筷子,夹了他最喜欢吃的清炒苦瓜到他的碗中,“外公,多吃一点!”
“你这丫头才该多吃一点!”他回了一夹鱼香肉丝回到她的碗中,“潘儿太清瘦了!”
潘爱子笑笑,“可是就算我吃得再多也很难长肉!”这话,他也曾经说过……
“潘儿,潘儿――”看着外孙女的失神,南宫狂不禁多喊了几声,“潘儿,你在想什么?”
潘爱子蓦然回神,“呃,我在想……我在想……”眸子一转,“外公,我在想刚才那个人的病源究竟为何?”
刚才一眼,即使没有把脉查探,南宫狂便已经了然,“那是一种慢性毒药,除非一天之中会有超过六个时辰的呼吸接触,否则想要中毒都难!而且,这种毒药挥发极快,若要达到毒害的目的,就必须天天更换!症状之处,全身疲倦,然后沉沉而睡,一觉不醒,但是只要食物和水供给充足,就不会有性命之虞。”
“咦?”潘爱子眨眨眼,“好奇怪呀……”超过六个时辰的呼吸接触?除非毒药下在卧房里!天天更换?就必须是天天可以进入寝房的人,也就是熟人!下毒却不是为了杀人?却是为何……
“潘儿,不要去探究太多!事情源源不断,你管不了许多。”南宫狂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行医救人是你的快乐,那么答应外公,在这之前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嗯,我知道了。”潘爱子点点头,“那毒可有解药?”
“有。”南宫狂点点头,“解毒不难,但是如果无法揪出毒源,便是难以断根,危机依然还是存在。”
潘爱子俏皮一笑,“师傅,徒儿明白了。”
“你这丫头……”南宫狂蓦地想到了什么,“潘儿,你的诊病能力外公丝毫不怀疑,看、闻、听、切,你都能够驾轻就熟,却唯独不懂毒理。你可曾看到外公房中的那几本堆在最底下的书册?药和毒本缘自一家,以你的慧根,拿了那些书去看,定然能够受益匪浅,以后防身救人也都会很有帮助!”
“谢谢外公!”
……
午后。
潘爱子收拾好碗筷,走出竹屋,看到他们还在原地的小亭子里等待着。
陈轲彦看到只有她一人走出来,不禁问道,“神医他人呢?”
“师傅有午休的习惯,他现在去睡觉了!”潘爱子回答道。
“什么?”陈轲彦惊呼道,“那我大哥……”
“轲彦!”陈洛仕阻止他的大呼小叫,再转向潘爱子道,“那神医可有何交代?”
潘爱子看了他们一眼,脑中思虑了一番,于是向陈洛仕说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陈洛仕随着她往远处倾挂的小瀑布走去。
“喂,你们――”陈轲彦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眸子微微阴沉。有什么话是不能对他说的?
……
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看到两人神色凝重地走了出来。
陈轲彦匆匆忙忙地走了上去,“二哥,如何?”
陈洛仕摇摇头,“我们现在就带着大哥离开!”
“什么?!那大哥的病――”
“轲彦,我们走吧!不要为难人家!”陈洛仕叹了口气道,“大夫,打扰多时了,既然实难查处病因,那么我们也只有另谋他处探病!”
潘爱子点点头。
闻言,陈轲彦愤愤道,一身的焦躁。“二哥,我们在这里足足等了一个月,难道我们就这么离开吗?居然连如此病根都找不出,还称什么狗屁神医!”</div>
陈洛仕背起陈天凡,“轲彦,我们走吧!”
“哼!”陈轲彦愤恼无奈地瞪了潘爱子一眼,随即跟随二哥的脚步。
潘爱子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禁抿唇叹息。
她告诉了陈洛仕解毒之法,暂且瞒过所有的人,这样才能有助于找到毒药的来源,揪出有心陷害的人。
许久,潘爱子才转身,欲要进屋之时,远处传来霸道呵斥声,回首看到远处一群侍卫装扮的人气势慕人而来。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一行人脚步慕然,整齐一致的红黑劲装,睥睨的神情不可一世,不一会儿就到了竹屋之前。
为首那人身材很高,神情倨傲,居高临下地看着潘爱子,出言的语气更是狂傲猖獗,“南宫狂人呢?快叫他出来!”
“请问各位官爷有何贵干?”潘爱子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我师傅他老人家现在正在休息。”
“休息?”那人笑得厉声呵斥道,“快让他出来!昭王爷有请!”
“昭王爷……”潘爱子一愣,微微蹙眉,“请问王爷有何贵干?”
“寻神医,自然是为了医病治人!”那人不耐道,“少说废话,快去告知,我等也可以快快回去向王爷交代!”
潘爱子淡淡道,“我师傅他老人家不会出谷的!”
闻言,为首的侍卫官怒道,“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们王爷是谁?”
“小民当然知道!”潘爱子有礼道,“昭王爷是当朝摄政王,就连皇上都要礼让七分!”
这个昭王爷乃是皇帝的叔父,皇帝六岁登基,一直受他挟制,可以说昭王爷权倾朝野,是真正的无冕之皇,实权和皇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现在皇帝已然行过冠礼,朝政大权依然旁落。
这般霸道且高高在上的人,实在是谁也得罪不起!可是外公十几年前便拒绝踏出绵远山一步,她不懂他为何如此坚持,但是他肯定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那人得意道,“知道就好!切莫敬酒不吃吃罚酒!”
潘爱子知道拒绝不了,于是折中道,“那可否请病人屈尊来绵远山一次?”
那人好似听到一个大笑话一般,“什么?你想让小王爷尊贵之躯来你们这种茅庐草屋?!告诉你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小王爷乃是至尊躯体,现今又身体虚弱,不宜远行受奔波之苦,再者,你们不过一介草民,让你们上昭王府,难道还委屈了你们不成?你要知道,那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荣幸的!”
“这……”潘爱子踟蹰着。
那人不耐道,“别这个那个的!快叫南宫狂出来!今天我等我有命令在身,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那我们势必要将他带走!”
就在潘爱子想方设法拒绝之时,身后传来南宫狂的声音,“墨儿!”
“师傅!”潘爱子转身,看到身后的南宫狂。
南宫狂淡淡不羁的神色,“你们还是不要枉费了心思,如若不速速离开,就休怪我不客气!”
侍卫官不禁勃然大怒,“臭老头,不要给脸不要脸!今日就算带不走你的活人,也要带走你的尸骨!”
“哼――”南宫狂不屑道,“就算我愿意离开走出绵远山,我也曾经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替昭王府任何一个人治病,否则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你――”侍卫官满脸怒容,就要拔剑。
“各位大人消消气!”潘爱子上前道,“昭王府威严天下,欲要再觅求一位良医,又有何困难?何必非要我师傅不可呢?”
侍卫官怒气冲冲道,“哼!若是你们让我无法回去复命,那么也休怪我不客气!来人哪!点火烧了这里!”
“你们――”潘爱子气结。光天化日之下,这是官,还是匪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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