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讽笑,“给你时间继续利用我吗?再来一场更周密的计划,而后让我再一次的像个傻子一样,在你手心里蹦跶?”
男人眸色骤深,大手箍住她的脖颈,低头附在她唇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推开他,抬手,手臂狠狠擦过唇畔,直到唇有些破皮才作罢。
冷冷一笑,“我嫌恶心!”
这句话,她还给他!
当初在破庙,他便是这般对她。
男人神色微凝,薄唇紧紧抿着,周身的气息低的压抑,却又仿若坠入寒窖,冷彻寒凉。
马车停下,车夫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太子殿下,宰相府到了。”
秦陌芫挣脱开男人的禁锢,站起身,背对着他,声音沉冷,裹着恨意,“诸葛榕斓,若想不让我更恨你,就趁早在我眼前消失!”
掀起车帘作势离开,下一瞬,身子不受控制的坐在软塌上。
后背重重撞在车壁上,眼前一暗,男人单手撑在车壁上,另一只白皙的指尖捏着她的下颚。
诸葛榕斓气息沉寒,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鼻翼间,“让我离开,好让你与白梓墨相爱?”
男人身上寒凉的气息瞬间充斥车厢内,暗沉的气息浮沉而来。
他身上的气息太过沉冷,让她只觉的压抑,心里深处竟然开始惊慌。
男人捏着她的下颚轻抬,逼迫她直视他漆黑幽冷的凤眸。
秦陌芫反唇相讥,双眸夹杂着冰冷怒意,“是又如何!锦誉比你好千倍万倍,他……”
男人骤然低头,薄唇覆在她唇上,气息沉寒,卷着浓郁蚀骨的杀意。
指腹摩挲着她的唇,他冷冷勾唇,“既然你那么喜欢他,倒不如我先毁了你——”
附在她耳畔,阴寒的声线字字如刀,“当你真真正正成了本王的女人,白梓墨还会要你吗?”
秦陌芫心头一惊,大吼道,“诸葛榕斓,你卑鄙!”
男人亦是低吼,“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他凉薄一笑,薄薄的唇边压抑着苦涩的弧度,“若要恨,那便恨的彻底吧。”
宰相府外,马车内,传来秦陌芫嘶吼惊慌的生硬,“诸葛榕斓,你放手!”
男人清寒无比的声音传出马车,“妄想!”
*
外面的车夫战战兢兢的站在一侧,真切的将里面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到耳里。
脸色微变,很是震惊。
他都听到了什么?
车夫刚想走向宰相府,骤然后颈一凉,还未回神便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马车内,男人气息沉寒,攥着她的手腕拉下马车。
见他强硬的拽着她往城外的方向而去,秦陌芫单手紧紧揪着衣襟,这一刻怕极了。
方才在马车里,这个男人差一点……
若非车夫脚步走动的声音,若非她的惊恐的眼泪。
这一会她只怕彻底没了退路。
这一刻,她只觉得诸葛榕斓可怕极了!
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奈何男人的手掌如铁嵌般紧箍。
情急之下,她对着宰相府里大喊道,“青锦誉,锦誉救我!”
她的话让诸葛榕斓骤然身形一顿,黑眸沉寒无比的凝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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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芫艰难的抿着唇,忍不住后退,却无路可退。
下意识的,她扭头对着宰相府里再次张口大喊,“白梓墨——”
刚出口,府内骤然闪瞬一道墨青色身影。
锋利的长剑,凌厉的掌风,都是那么猝不及防。
诸葛榕斓俊容暗沉,作势抱着秦陌芫飞身避开。
秦陌芫却是抓住他的手臂,低头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住!
男人仿佛毫无痛意,单手阻挡着白梓墨攻击的招式。
直到唇齿间充斥着腥甜,她才抬头,扫了眼男人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冷声道,“放手!”
白梓墨拽住秦陌芫的另一只手,长剑指向诸葛榕斓,气息沉厉,“放开她!”
两人一人拽着她一只手臂,这一刻秦陌芫倒有些慌了。
她有些后悔喊青锦誉出来了。
如今两人对峙,真的有些腥风血雨。
秦陌芫看着诸葛榕斓,急了,“你到底要纠缠到何时?”
男人紧抿着唇没有言语,漆黑的凤眸却像是裹了寒彻的凉意,让人看一眼便如坠冰窖。
双方都用了力道,秦陌芫只觉得双臂有些麻痛。
忍不住痛呼一声,攥着她两只手臂的男人同时放手,生怕她受伤。
秦陌芫身形一闪躲在白梓墨身后,不甘抬头去看诸葛榕斓,低声说了句,“锦誉,我们去府里。”
白梓墨反手握住她的手掌,温热的掌心安抚着她惊慌的心神,低沉的“嗯”了一声。
诸葛榕斓两人紧握的掌心,凤眸微眯,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微微发出一丝响声。
白梓墨收起长剑,俊容冷沉,带着秦陌芫进了府里。
至始至终,秦陌芫都跑的极快,一次都未回头看他。
府外,男人身形修长,脊背崩的僵直。
黑眸始终凝着那抹身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薄唇噙着苦涩的弧度,男人转身,神色落寞暗沉的离开。
方才在马车里,他定然是吓坏了她。
他听不得她喊着别的男人名字,尤其是白梓墨!
那个男人有多爱她,他比谁都清楚。
白梓墨可以为了她不在乎性命,为了守护她,心甘情愿回到宰相府,接管宰相府的一切权利。
在朝政上,将宰相府的势力一步步扩大。
虽然还比不上十年前的白家,但长此以往,今后的白家,会更胜十年前。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护住秦陌芫,让她无忧无虑的坐在太子之位上。
他怕,怕白梓墨抢走她。
更怕秦陌芫从此从他世界里消失。
*
宰相府内,秦陌芫坐在软椅上,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神情颓然。
白梓墨站在她身侧,见她如此,缓缓蹲下身,大手裹住她的手背,安慰道,“没事了。”
握住她的双手,将她的双手包裹在掌心,俊容泛着宠溺的笑意。
见她神情渐渐回转,微抬着头,看着他,低声道,“他……走了吗?”
白梓墨心头微痛,安慰道,“走了。”
伸手轻抚在她侧颜上,将有些凌乱的青丝拂在身后。
指尖骤然一僵,黑眸微眯,凝着她脖颈处的痕迹。
那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怪不得她如此害怕!
手掌紧紧攥起,黑眸里的杀意骤显,脸色亦是暗沉无比。
秦陌芫身躯薄颤,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男人黑眸轻敛,隐匿眸底的杀意和怒意。
紧攥的掌心缓缓松开,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没事。”
秦陌芫闭上双眸,恐惧的心神渐渐松懈,离开白梓墨的怀抱,问道,“你让人接我来宰相府所为何事?”
男人淡笑,极力隐匿着脸上的阴寒,站起身道,“让你见个人。”
她刚想问是谁,门外便传来一道稚嫩却又熟悉的声音,“秦大哥。”
秦陌芫一震,转头看去,正是童豆豆!
她一喜,推开白梓墨,男人未设防,竟是踉跄了几步,摇头宠溺轻笑。
童豆豆扑过来抱住秦陌芫,小小容颜便俊秀的很。
一张脸平常都是紧绷着,此刻有了几分笑意,“秦大哥,我还以为你死了。”
秦陌芫心头一窒,当时童豆豆是跟着阡冶的,她以为阡冶将童豆豆一起带到了北凉。
没想到她竟然会在青锦誉身边,看样子个子还长了些。
*
和童豆豆一窒聊到深夜,秦陌芫便要回王府。
白梓墨亲自送她,走过回廊水榭,远远的,一抹身影站在府邸台阶上。
朦胧月色,似是看着他们这边。
对方笼罩在暗影里,她看不清真容,只看到那抹身影有些熟悉。
身侧的男人步伐却是微顿,原本温润的气息也变的有些怪异。
秦陌芫微拧着眉心,看了眼他,“怎么了?”
男人摇头,薄唇轻抿。
台阶上的身影渐渐走来,当整张脸显在月色下时,秦陌芫眉心微诧。
竟然是白峰崖!
她发现,白峰崖的视线一直是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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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台阶上走下来,目光始终凝着她,即便是月色明亮,将他的眸映的明亮,她依旧看不透对方眸底的情绪。
只觉得,复杂,纠结,甚至,还有种无法言说的情绪隐匿其中。
白梓墨挡在秦陌芫身前,冷声道,“有事吗?”
白峰崖顿住脚步,目光穿透白梓墨看着秦陌芫,双手拱在身前,身子微躬,缓缓说了一句,“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他的声音有些沧桑,却又刻意压抑着一抹隐隐的激动。
白梓墨神情凛然,黑眸微眯,目光疑虑的在白峰崖身上落了片刻。
秦陌芫淡淡一笑,摆手道,“不必多礼。”
其实,她对这个老头真没什么好感。
若非是他,青锦誉怎么被赶出白府,还用他母亲的性命威胁他做不愿意的事。
白峰崖敛了敛神色,直起身,将一直落在秦陌芫脸上的视线收回,“天不早了,梓墨,尽快送太子殿下回去。”
白梓墨没有言语,伸手握住秦陌芫的手腕带着她离开。
一直走出宰相府,她依旧能感觉到那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为何今晚的白峰崖总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
月色下浓郁,白梓墨撤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声音温柔,“夜寒露重,别着凉了。”
鼻翼间充斥青竹气息,好闻极了,却也让她的心更加迷茫凌乱。
一路走回五王府,她缄默不语,而白梓墨亦是默默的陪着她。
走到王府外,她将身上披着的外袍还给白梓墨,淡淡一笑,“谢谢你。”
男人接过外袍搭在手臂上,气息沉敛,嗓音温润,“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迎着他眸底的深情,她心神微颤,道了一句,“我先进去了。”
言罢,慌忙转身跑进去。
男人站在府外,视线始终凝着她,薄唇紧抿着,袖袍下,双手紧紧攥着。
这一路,她脖颈处痕迹不断刺着他的心。
诸葛榕斓!
他竟对她下了手!
*
王府一片沉寂,路过远处的厢房,她看到诸葛千廷的屋内摇曳着烛火。
似有两道身影映在金菱格窗上,影影绰绰。
隐隐约约听到诸葛千廷询问蓝蜀冉的话,蓝蜀冉冷漠,却又拘谨的回答。
她敛眸一笑,诸葛千廷这种性子生在皇家本就是对他是一大弊端。
如今他对蓝蜀冉的情感不一样,皇家又怎会容忍一个皇子做出这般荒唐之事。
只怕诸葛千廷和蓝蜀冉之间,不会很好。
走回房间,在路过一间厢房时,脚步毫无意识的顿住。
双眸望着漆黑的房间,里面毫无声响。
脑海里徘徊着今日种种的一切,窒息的痛席卷而来。
她收回视线,紧攥着双手,疾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
清冷的月色渐渐变的稀薄,后半夜竟有些暗沉。
夜寒露重,秦陌芫依旧站在窗杵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冰冷的风吹拂在脸上,毫无冷意,反而让浮躁的心渐渐平息。
她睡不着,一闭眼眼前满是诸葛榕斓的容颜,满是今日在马车上的遭遇。
沉痛闭上双眸,眸底的泪终是忍不住滑落。
为何要将她逼到如此地步?
为何就不能放过她?
原本就暗沉的月色被黑沉的黑云笼罩,片刻的功夫,天边划过一丝裂痕,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打雷声,大雨瞬间降落。
滂沱的大雨顷刻间洒落在整个地面,深寒的潮气袭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转身走到铜镜前坐下,捡起木梳梳着青丝。
烛火摇曳间,她从铜镜里看到了脖颈上的痕迹,握着木梳的手蓦然一顿。
想起今日在宰相府,青锦誉在她面前那一刻忽然转变的冰冷杀意,又瞬间隐匿的情绪。
她当时有些疑惑,原来……
秦陌芫闭上双眸,将木梳狠狠砸在桌上,拿起木架的外袍穿上。
诸葛榕斓,臭和尚!
幸好是晚上,若是白天,她在整个祈安城岂不是彻底没了脸面!
打开房门走出去,磅礴的大雨溅在走廊上,打湿了她的袍角和软靴。
绕过回廊,径直走向男人的厢房,脸色阴沉,唇畔紧抿。
回廊拐角冲出一人,差点撞在她身上。
随即熟悉的声音有些惊诧,“土匪头子?正好本王找你有事。”
诸葛千廷抓住她的手臂,急着要往府外而去。
秦陌芫挥开他,冷厉出声,“滚开。”
诸葛千廷一愣,指了指自己,“你又骂本王?”
秦陌芫懒得理他,越过他直接走入前方的厢房门口。
眼角的余光见诸葛千廷跟过来,她怒吼出声,“滚开!”
诸葛千廷一愣,心里竟莫名有些忌惮她,冷哼一声,甩着袖袍离开了。
秦陌芫闭了闭双眸,抬手正要推开发房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
漆黑的夜幕里,滂沱的大雨中,男人俊容清晰的映在眼前。
她眉心骤然紧拧,“你怎么在他房里?”
苏扈楝也有些诧异,愣了一瞬笑道,“本宫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秦陌芫冷漠的扫了眼他,走进房中,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而靠近窗杵的桌上,放着一张画像。
身形一颤,她眨了眨双眸,有些不敢置信。
冲过去拿起画像,上面画的正是阡冶,是她在和苏扈楝从临城去祈安城的路上时画的。
她当时丢在了客栈,怎么会在这里?
苏扈楝走来,扫了眼她手里的画像,撑开扇子,笑道,“你是不是该感谢本宫?将你画的画像送给了他。”
秦陌芫凛眸,转念间便明了。
她冷眉质问,“你为什么送他?”
苏扈楝挑眉,“感谢他与本宫合作,帮本宫坐上太子之位。”
心头蓦然一颤,似乎有什么浮出水面。
她紧攥着画像,问道,“什么意思?”
苏扈楝倒是有些诧异,“你还不知道?我帮他夺佛卷,他帮我坐上太子之位。”
夺佛卷?
是苏扈楝与阡冶合作?
好乱……
真的好乱。
若是苏扈楝帮阡冶夺了佛卷,那她呢?
他曾说,佛卷之事是个意外,是掩饰他利用她的措辞,还是真的是意外?</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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