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娴微微一惊:“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阿木尔温和地笑了笑道:“你别害怕,本宫只是想让你诈死,离开王府而已。庄娴你想,你若此刻殁了,那便是实实在在的先福晋,即使后头公主入府,于伦理上来说,她也只是继配,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庄娴寻思了片刻:“虽说娘娘这个法子妙不可言,但是臣妾却觉得难以接受,毕竟臣妾是个妻子,是个母亲,夫君和孩子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倘若臣妾真的诈死离开,那我将来岂不就陷入举目无亲,孤苦无依的境地吗。”
阿木尔道:“如果本宫令一位同家弟一般重要的男人来陪你的话,你可愿离开呢?”
庄娴茫然道:“臣妾不明白娘娘的话。”
阿木尔幽幽道:“不瞒你说,前段时间本宫命人查了下你以前的经历,得知你在大南的时候,与你的表兄陈春唐曾私定终生,只是后来因为令尊要把你嫁给家弟,所以才强行拆散了你们。”
庄娴惊讶地愣了良久后,才用着含羞的语气道:“旧人旧事,娘娘何需再提?更何况那陈春唐估计早已婚配,怎么可能抛家弃子,与臣妾再续前缘。”
阿木尔道:“你有所不知,在你嫁来大清的第三年,陈春唐便推掉了父母包办的婚姻,悄悄地来到了北平,为的就是要与你破镜重圆,只是碍于你已是人妻,故而并没有同你联系。”
福晋大惊道:“什么,他在北平!娘娘,你当真没有在诓臣妾?”
阿木尔令光子递上一纸信函:“本宫当然没有在诓你,这是他写给你信,你看看吧。”
福晋看了片刻后,激动地说道:“是他,是他写的!没想到他竟然为了我苦守了这么多年!”
阿木尔看着她那副且喜且叹的样子,立时便摸清了这个旧情郎于她心中的分量:“庄娴,这破镜重圆的机会,本宫已经为你打造好了,至于你是想随陈春唐隐姓埋名,归隐一方,还是要继续留在王府,受政治摆弄,就全凭你自己做主了。”
庄娴迟疑再三后,低下雪白柔婉的颈,落泪道:“娘娘,说实话,臣妾很想随春唐离开,但是臣妾又怕这样做会对不住郡王跟孩子,所以……”
阿木尔见她语气松动,赶忙宽解道:“哎呀,不存在什么对不住,咱们用这个法子,完全是相互成全,你成全了蒙古与大南的关系,而我们也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所以你只管放心的走,不抱愧疚的走!”
庄娴缓了缓心境,徐徐道:“既然娘娘都这么说了,臣妾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只是臣妾希望在我离开以后,郡王可以好生将吾儿拉扯大,力保他不受公主排挤。”
阿木尔松了口气,微笑道:“你放心,伯彦讷谟祜是本宫娘家的嫡子,家弟和本宫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他。好了,既然你已经同意离开,那本宫就把你后头要做的事告诉你。自后日起,你就是个得了天花的病人,闭门不出,不见来客,直至拖到立冬之时,家弟会向外界宣布你的死讯,发空棺出殡。自此这世上便在无你阮福庄娴,当然在此之前,你需要写一封遗书寄回大南,好让你父王笃信你确实是因病而亡。”
庄娴道:“那之后呢,臣妾与陈春唐如何会面?”
阿木尔道:“发丧前一夜,家弟会派人将你偷偷送出王府,之后便日夜兼程赶往苏州,本宫在那儿为你置办了个宅邸,而你的爱人陈春堂就住在那里。”
庄娴笑道:“娘娘这是一早就料到臣妾会答应您的提议。”
阿木尔微微颔首,淡淡地笑了笑:“并非料到,而是在赌,好在本宫赌对了你们的感情,确实达到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地步。好了,庄娴,既然大计已定,你便早些回去准备吧,本宫祝你一切顺遂。”
庄娴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福:“谢娘娘吉言,臣妾就此拜别。”
待庄娴走后,蓉烟道:“恭喜娘娘,成功化解您母家的难题。”
阿木尔眉眼睛微垂,一脸沉肃:“唉,母家是暂时无虞了,但是宫中的大患却还未解决。”
蓉烟道:“湉嫔的事好办,您直接派人把她捉起来不就结了。”
阿木尔微微地摇了摇头:“不,还不到捉她的时候,天理教接连派遣细作进宫,一定是在为谋反做准备,如果我们此刻除了湉嫔,那就会打草惊蛇,使得那些余孽变得非常谨慎。”
蓉烟苦恼道:“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阿木尔静静地思索片刻后道:“既是内应,便一定会向外头传递消息,倘若我们可以截获消息,那么对于天理教的行动,就能够摸得一清二楚,最后只消等个时机,便能他们一网打尽!蓉烟,你派几个机灵点的奴才日夜盯着延禧宫,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立即来报!”
蓉烟道:“是——”
话音方落,就看到岱瀛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娘娘,娘娘不好了,太子出事了!”
阿木尔赶忙问道:“太子怎么了?”
岱瀛急地抹了抹眼泪:“太子……太子被一个患肺痨的瘾君子咬了!”
阿木尔的脸色倏地一变,如遭霜冻:“怎么会这样呢?走,立刻随本宫去膺天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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