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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镜花水月

4个月前 作者: 八百里曼陀罗

绵忻望着阿木尔的背影,惆怅地默念:经历这么多的尔虞我诈,我怎还能维持单纯的脾性?不过我再怎么变得事故圆滑,有一点却始终都不会动摇,那就是我爱你,深沉的爱着你。

石经山虽说不算太高,但也好歹也有四百五十丈,阿木尔一向养尊处优,缺乏锻炼,面对这般微陡的坡峰必然是累的气喘吁吁,她一边扶着岩壁,一边擦拭着裹有脂粉的汗滴:“不行了,太累了!绵忻,这会子时辰还早,不妨先歇会再走吧。”

绵忻关慰地扶她坐下:“歇歇也好,正好旁边有个岩洞,你可以躲进去乘乘阴凉,我去附近的溪涧打点水来。”

阿木尔点头道:“我隐隐地听到东边有瀑布声,你就去那接点水吧,这样咱们也能早些会合。”

绵忻道:“嗯,那我去了。”

待绵忻走后,阿木尔缓步挪进岩洞,只见这里宽广如殿,幽径深深,石柱和石壁上竟然还刻有经文和佛像。她抚摸着经板,讶异道:“原来这是个藏经洞,想不到隋朝高僧静婉在此隐居的传说竟是真的!”

洞深处传出一记轻佻的回响:“东哥?我好像听到女人的声音?”

“哈哈哈,你没听错,的确是进来个倩丽的娘们!”

阿木尔循着声音,定睛望去,只见一彪形大汉壮汉从黑暗中走来,身后还跟着个尖嘴猴腮的跟班。眼瞧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逼近,花容失色的阿木尔赶忙护着肚子奔逃,可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如何能逃脱贼匪的追捕?刹那间就被那个东哥给擒住。

阿木尔凄厉地尖叫着,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两个无赖想干什么?”

东哥见阿木尔不安分,抬首就是一巴掌:“老实点,不然老子弄死你!”这一巴掌骟地很重,只见阿木尔不仅被打的钗环松散,鬓发垂落,就连唇角亦也渗出几滴血迹。

战战兢兢的阿木尔发现自己反抗不得,旋即放下身段交涉道:“好……好,我不反抗,我只求大哥能放我一条生路,我身上有些首饰和碎银子,我把它们都交给你,权当是我的买路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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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哥色眯眯地盯着阿木尔,淫笑道:“姑娘,要知道老子抓你,谋财是其次,谋你的身子才是最主要的,之后,不用你说,我也会把你这身华裳和银钱全部扒走。”

阿木尔先是愣了须臾,之后便用着鄙视的眸子刮了眼那流氓:哼,原还当他们是个不欺妇孺的绿林悍匪,没想到竟是一对无耻的下贱胚!怎么办,我到底该如何脱身?

阿木尔虽然扬了扬唇角赔笑,但是眼中却清冽如寒冰:“请二位大哥看清楚,奴家可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这怀了孩子的女人如何能做那种事?还请二位高抬贵手,另寻花草吧。”

一旁的嬉笑的跟班连吐秽语:“孕妇也又如何?毕竟你怀的又不是咱们的骨肉!”

跟班的话似乎激化了东哥的兽性,他放肆地戏谑道:“一个残花败柳还那么多事,老子都不怕你糊我一身血腥,你反倒在那里骄矜地推脱!行了,老老实实地躺下,早办完早放你下山!”

只见那东哥开始粗暴地撕扯阿木尔的衣襟,织金缎玉片的扣子瞬间就给拽掉地上,阿木尔拼命地反抗,奈何力气太小根本无济于事,就在那俩畜生的手伸向内衬时,她用着几乎震裂苍穹的声音尖叫道:“等一下!”

东哥恶狠狠地揪住她的衣领子,恐吓道:“妈的!你特娘是想引来山顶的和尚吗?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肚子剖开,挑出你的野崽喂郊狼!”

强忍着泪水及畏惧的阿木尔,颤声道:“大哥别动怒,奴家只是觉得这个洞穴又黑又潮湿,不宜行房,更何况这石窟乃是佛门圣地,在这行秽举岂不得造下业障?”

跟班道:“东哥,她说的有道理,咱不能只为涂一时快活,而犯了教派的规矩。”

东哥寻思了片刻:“行吧,那就换个地好了,

阿木尔见他俩应允,极力温婉着声线建议道:“二位,既然要换就一定得挑个舒适的地儿,东边似是有个溪涧,咱们在那办事,岂不美哉?”

东哥笑道:“得,就顺你的意走,反正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约莫走了半盏茶的工夫,三人踏入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只听得一阵鹰振风啸,两贼被从天而降的绵忻蹬了个五体投地。阿木尔见情郎来救,再也抑制不住委屈的泪水,她愤怒地控诉道:“绵忻,你可算来了!你知不知道我险些被他们害得名节不保?”

绵忻见阿木尔被调戏的这般狼狈,如何能忍,暴怒地嘶吼杀去:“无知鼠辈焉敢侮辱皇藩之妇!拿命来!”

两贼见绵忻来势汹汹,赶忙举刃相迎,霎时间,丛中钢光耀眼,鬼魅翻飞。且见那东哥斜刺穿出,朝绵忻刺去,绵忻身形一晃,闪到了他背后用左肘反撞其后心,东哥扑了空不说,还重重地撞在跟前的古柏上。绵忻见东哥被击倒,随即跃至那个跟班面前缠斗,那跟班的武功非常拙劣,尚未拆过三招,就被绵忻给锤翻在地。

此时东哥已经缓过神来,他大喝一声,右手单刀,横冲出去,企图将绵忻给剁成两半。绵忻虽知对方攻来,但是内心却一点儿都不惊慌,只待那东哥近身时,忽地一躲,那锋刃便生生把跟班的右腿给断成两截!东哥的脸溅满了血滴,他发懵地望着惨叫不止的跟班,整个人宛如变成了根僵硬的木疙瘩。绵忻见有破绽,旋即环抱住他的脑袋,“咔嚓”一声,便拧断了他的脖子。

看到同伴被杀,面无血色的跟班连忙哭哭啼啼地哀求道:“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冒犯了尊夫人!还请好汉和夫人看在我断了一条腿的份上,饶了我吧!”

阿木尔厌恶地啐了口道:“让我们饶你?哼,方才我向你乞求时,你为何不饶我呢?绵忻,别听他废话,赶紧杀了他为民除害!”

绵忻的眼神透满了唾弃及愤慨,他居高临下地蔑视道:“偷香窃玉,毫无气节,你根本就不配做男人!”

他捡起脚边的钢刀,以劈峰之势落于跟班的腿裆,筋血横流!跟班发出阉猪似的惨叫,整个人像个蛆一般地疯狂蠕动,最后在极大的痛楚中断了气。

阿木尔虽然恨毒了他们,但是见到这般如此恐怖的死状,依然受到了不小惊吓,她颤巍巍地蹲在地上作呕,脑海里仿佛一片空白。

绵忻关切地安慰道:“对不起阿木尔,让你受惊了,先坐在这缓会吧,我这便把尸体掩埋掉。”

绵忻在搬运东哥的尸首时,意外的发现他的腰间别了一枚令牌,他拾起来端详片刻后道:“我说这两贼匪为何会寄居在此山,原来是天理教的人!”

阿木尔用着难以置信地口吻道:“天理教不是在嘉庆年间就被清肃吗,为何会还有余孽?”

绵忻茫然道:“是啊,十八年前,曹县的乱军被正法后,天理教的确已经覆灭,可是这两人的腰牌确是邪教之物啊!喏,你看看。”

阿木尔接过腰牌,眸光旋即一亮,她惊愕地寻思道:一圈五瓣梅,这腰牌上的图案怎么和我在井边捡到那枚香囊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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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尔再度求证道:“绵忻,你确定这是天理教的东西?”

绵忻道:“我自幼学研习国政,如何能不识邪教之物,况且皇上还曾把被他所诛的乱党腰牌,当做战利品一般在兄弟面前炫耀,我确定这张腰牌与当年的那几块一模一样。”

阿木尔垂下沉重的脑袋,右手紧紧地攥着腰牌:我曾以为那枚香囊乃是兹婳遗物,眼下看来,它却是佳嫔和摩珂行凶的罪证。哼,我说这两人为何有能耐害死那么多人,原来她们是倚有势力的天理教乱党!

阿木尔又问:“绵忻,你方才为何说天理教的人,喜欢寄居在这里?”

绵忻道:“邪魔外道向来喜欢借正教的神明来美化自己,天理教也不例外,他们供奉的便是西天的弥勒佛,因为这层关系,所以这些人常会到佛门之地骚扰。”

听了绵忻的解释,阿木尔又陷入漩涡般的沉思:虽说佳嫔和摩珂皆已毙命,但是不排除宫里还有她们的同党。弥勒?常年礼佛的人貌似只有太后和湉嫔,太后自然不可能是天理教的人,但湉嫔就有些古怪了,我与她共处这么年,竟然完全不知她尊奉是哪位金仙。

绵忻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阿木尔,你怎么了?”

缓过神来的阿木尔,微笑道:“没什么,就是被吓得有些恍惚,绵忻,你快点把尸首埋掉吧,咱们还要赶着下山呢。”</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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