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新进了一批新鲜血脉,与老一辈的大臣老死不相往来,互相看不对眼。
殿内有父子兄弟,生活上好的不分你我,但凡谈到政治必定撕咬惨烈。
陆行舟垂头行笔,他近几千年淡泊政事,有思考传位给妹妹。
他一低头不语,陆夜便知晓是要她来解决。
她打架打的好,字写的绝佳,修为更是同辈以及有些长辈不及的。
但就政事来言,莫羽一个长在村子里的姑娘碾压她一头。
永夜城的臣子要多无聊便有多无聊,为着猪的哪个部位最好吃争论半天。
陆夜苦心劝导,都是一个身上出来的肉,分什么高低贵贱。
臣子不情不愿地接受了,随后又讨论起来烤和煲汤谁个佳。
她耳根子一直没落个清净,没有要紧的重要事,臣子总会那些家长里短出来解刨。
陆行舟抬眼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臣子的七嘴八舌立刻停歇。
她哥哥的威严是绝对的,同她没有一丝可比之处。
她擅长打架,威严皆是用武力积攒的,不服就打到服,显然不能用到朝堂之上。
陆行舟显然不想轻易放过她,“公主以为,猪肉怎么吃才好吃呢?”
陆夜背着琴连连后退,她帮哪一方定然会引起另一方的不满,语言是个技术活,不能来蛮横的。
“我……其实烤了之后再煲汤味道定是绝佳的美好。”
陆行舟右手写字,用左手一挥,“拉出去斩了。”
她抱住一颗柱子,眼神慌乱,“不不不,哥哥息怒,我是说,一头猪可以分开吃嘛,一半烤,一半煲汤。”
臣子们互相交流眼神,表示认同,有思虑远谋的人再接着问道,“那哪半煲汤,哪半烤呢?”
陆夜脸贴在柱子上,声音在再一次的嘈杂中淹没,恨铁不成钢地嘟囔,“非要吃猪,猪找你们惹你们了。”
陆行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手下的字画已经完成,又轻咳了一声,“将公主待下去,杖责五十。”
陆夜一机灵,两三步跳到陆行舟身旁,搂着他的脖子亲昵。
“哥哥想吃猪,我给您做个全猪宴如何?”
陆行舟责她不顾规矩冲上来,带了些怒火,“下去领罚,不若我当着他们的面打你。”
他最给她留面子,就这一个妹妹任谁也欺辱不得。她自是不信这话,头抵在玄色衣衫上,“我想吃烤乳猪……”
接到命令的侍卫进到大殿不知如何是好,陆夜自己的腿不走,他们也不敢绑她走。
全城皆知公主殿下碰不得,碰一下砍一只手,且已经有许多例子。
于是陆行舟拎着她的领子将其扔出了大殿,侍卫纷纷离三步远,做了个请的动作。
她老老实实去了刑堂,坐在凳子上吃瓜。
侍卫负手在旁边看着,只要保证她不跑出这个屋子,打不打的也就没什么重要,左右这种情况从未真正挨过板子,皆是城主亲自提人回去教训。
宫内的侍卫婢女深知这点,住在宫外的大臣就不晓得了。
他们亲爱的城主时常赐她一顿板子,但第二天在朝堂上见到又能活泼乱跳,这很蹊跷,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尽管陆夜可以同陆行舟耍赖撒娇,在其他人眼里依旧是那个沉寂的神仙。
华贵而不世俗,高雅而不清冷,拒人千里之外却对人皆是好脸色。
她啃瓜坐在凳上曲一条腿,神情淡漠至极,不似同陆行舟那样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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