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玖愣了一下,看了眼身旁躺在病床上的人,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保持冷静道:
“行,我知道了。我喊他。你,别哭了。”
章锦帖这才嗯嗯答应,挂断了电话。
齐玖捏了捏额心。
难搞哦。
但他只是犹豫了一会,便坐在病床边,无奈道:
“陶哥,铁子刚跟我说,小学妹自残了。那语气不对,估摸着是打不通你电话,只想见你吧。你,想见见吗?”
陶君眠脸色煞白,闻言,眉头轻蹙,咳了一声,才迷迷糊糊扯开眼皮,吃力挤出了两个字:
“地址。”
——
这回,杨白白是真的把白梦震慑住了。
兴许是痛麻木了,杨白白拔下针管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痛,拿着针管一下一下划自己手臂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很痛。
明明,她是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也明明,她是那么怕针的一个人。
偏偏这一次,眼睛眨也没眨,就像失了智,鲜血顺着手臂滑到指尖,晕红了洁白的床单,刺目至极。
白梦一进门,饭盒当即掉落在地,就要气昏,又害怕她再接着伤害自己,当场改口妥协:
“可以!你先别动,我让你见他!见!行了吗?”
杨白白沉默地盯着她,手里紧捏着针管,没松手。
白梦一走近她,她就把针管对准脖颈,脸上尽是麻木的死气沉沉,对她是显而易见的敌视。
白梦彻底没法,直接打电话给章锦帖,本来只是想要个电话,却发现打不通,只得拜托人。
杨白白听到她答应后,便安安静静坐在病床上,盯着门口失神。
他们都不知道,其实陶君眠和杨白白,其实只有一层楼的距离。
陶君眠特意换掉了病服,穿了一套深色的休闲装,就往楼上去了。
他走路还算稳健,就是看到的路,长得不太直,还会晃。
陶君眠还是接受了齐玖的搀扶,像个废人一样走到了楼上。
他尽量让自己脸色如常,到了杨白白的病房门口,他就让齐玖松手。
陶君眠尽量端稳自己的一切,慢步走进病房,莫名有些冷。
他一进去,一眼确定了杨白白的位置,抿紧了惨白的唇,一步一步走过去。
白梦看见了陶君眠的长相,似乎有片刻的恍神。
他倒是,比较像母亲吗?
千芸…
杨白白看着他走到自己跟前,不自禁酸了鼻尖。
陶君眠盯着她的动作,嗓音喑哑得不像话,像被沙砾磨过,“松手。”
杨白白有些分不清他的状态如何,只能慢慢放下手,努力睁大眼睛盯住他,生怕他跑。
“让医生来处理伤口,好吗?”
“…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怪,走进来的医生正正好两天前就给陶君眠的手挑过玻璃渣,这会看见他,还有些头疼。
那晚上真是挑的他眼花,那么碎,沙子大小的玻璃都扎进了皮肉,让他挑了半天。
这会看见他,医生忍不住惊异,“又是你这小伙子…”
话未说完,陶君眠轻飘飘一个眼神过去了,还缠着绷带的手轻动,示意他管好嘴。
医生这就委委屈屈地闭了嘴。</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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