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顾自己,下水救过她……
所有的一切,都印刻在杨白白的脑海。
不过是回顾,她心底就已经涌上了万千的甜蜜。
不会说情话又怎么样呢?
她缺的又不是这两句话。
她想着,梦境忽然又响起了他沙哑又克制的声音——
白。我们分开吧。
于是,甜蜜的剂料掺杂了其它的味道。
是苦瓜的苦,抑或葡萄的涩?
杨白白分不清。
她的反射弧一向很长,脑子里还没有彻底接受这个消息,身体已经喘不过气来。
梦里的陶君眠没有什么表情,但眼中只对她的光全然熄灭了,只有像对陌生人的礼貌,疏离。
他说着那样的话。
杨白白有些迟疑的,想要触碰他,却看见了,他眼中隐露的排斥。
是她设想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想过的。
她愣了好久好久,因为呼吸太过困难,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刺目的白炽光闯入视线,她有一瞬的失明,艰难坐起身,猛喘着气。
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映入眼中的一切都白茫茫,恍惚她以为还在梦里。
有人在帮顺她的后背,好像还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感官慢慢复苏,缓了好久,她慢慢望向那个人,眼中带着她自己也说不清的希冀。
她看见了痴风。
眼中的色彩霎时褪去,头开始痛了起来。
陶君毅登时六神无主了。
他犹豫了一小会,站在病床边,小心翼翼将她搂紧怀里,柔声哄着:
“没事的,乖啊。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好不好?嗯?阿白……”
杨白白一个字都听不进,她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情绪在一点点崩盘,眼泪水后知后觉地往下涌,好似被谁攫住了心脏,一下一下地揉捏,堵住了她的呼吸,就连眼前的景色都不甚清晰。
陶君毅根本拿她没办法,只好这样温声细语地哄着她。
“对不起……”
女孩的声音发着颤,“我控制不住。”
杨白白的大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再哭,不可以再哭了,可身体却一点也不听,她哭的快窒息了。
陶君毅说不清他此刻的感受,他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她这样让步,心口像压了块岩石,他轻叹一声,告诉自己,反正她从小就这样,早该习惯了。
于是,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指腹抚去她断线般的泪珠,又帮她理了理濡湿的发丝。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我这辈子没见过你这么会哭的……”
他轻声叹息。
杨白白才控制住自己,不要抽得那么厉害,整个脑子就像堵了棉花,完全无法思考。
陶君毅见她好些了,才说:“你再不停,我都要喊医生了,让他们看看你有多丢人。”
杨白白抽噎着,视线终于清晰了,咬了咬唇,断断续续吐字:
“痴,风。”
“嗯。还难受吗?”他用手将她的头发往后梳。
杨白白点点头,才想起要问:“陶君眠,呢?”
陶君毅显然不想提这个,看她这神志不清的样,才勉强开口:
“你还有心思想他?自己小命都快折腾没了,梦姐都快自责死了怎么也不见你关心她?”</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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