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的神色有丝丝变化,扬了下眉,既不满又赞赏,说:
“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说了不行,你最好就不要这么做。何况你父亲也是赞同我的,陶家人并非善类,你现在还年轻,不懂,待你长大以后,你一定会明白。”
闻言,杨白白倏然冷笑起来,“你又是凭什么判定他的好坏?”
“他根本无法保护你,甚至害了你,他还有那样一个父亲,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不信他。”
“可他的父亲做了什么就必须强加在他身上吗?那我可不可以说,我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这样的懦弱,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的映射?宁旬他……该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她话音刚落,白梦就像被触及了逆鳞,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手。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后,空气忽地安静了下来。
杨白白的脸颊传来火辣的痛感,发热,她一颗躁热的心却似乎被冷水泼过,只留下余烟,没有再复燃的可能。
白梦的手轻颤,面上却还保持镇定,平静道:“你不该说你父亲。”
杨白白的脑袋轻偏,也没有拿手捂脸,像感觉不到疼。
可她又是那么清楚皮肉的那份麻感,许是脸颊一点点肿起来的过程。
她笑着,眸中似乎有什么碎了,可语气还很是淡然:“你看啊。”
“你也会气急败坏。你说,他保护不了我,可至少他从来没想过,要像你这样对我动手。哪怕,我在杨家有感受到不快乐,可至少,他们也没有,让我感受到过一次像现在这样的难堪。而母亲你,又凭什么以你的标准,去判定一个你未曾熟悉的人呢?”
白梦的手指慢慢收紧,却是不敢去看女儿的表情,甚至连听都不太愿意,声音沉了下去,似乎这样就能为她带来更多的底气。
“总之,你这样说自己的父亲就是不对。”
“那你要我怎样?”
女孩轻声开口:“我现在,还算是一个有自由的人吗?我不能去见他,我还被迫患上了病,只因为我喜欢他就被断定的荒谬大病。自由…信任…偏爱…似乎都被毁了吧?你,能不能不管我了?”
白梦隐约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隐忍,手心发热,又麻,她闭了闭眼,背对她说:
“尽管如此,你依然是我女儿。所以,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自己回房间好好反省。”
杨白白扯了唇,半边脸颊燃着痛感,她笑出了声,叹道:“我明白了。”
——
杨白白回了房间,耳边似乎还有未断的尖锐耳鸣,她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想哭。
脑袋一阵阵的昏沉。
她哭不出来,只是……想要反抗。
她很想叛逆一次。
凭什么,白梦可以这样将她的思想强加在她身上,随随便便,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若不是做过亲子鉴定,她还真不信啊。
呵……
她想着,忍不住攥紧了拳,眼中的锋芒毕露,冷色凛冽,那是毫不掩饰的痛恶。
“笃笃笃——”
门口传来三声匀称的敲门声。
杨白白挪了视线,那些锋芒便尽数隐去,她淡声道:“进。”
陶君毅便推门进来了,手中还拎着一杯奶茶,见她脸色不好看,半边脸红肿,神色微变,“被打了?”
杨白白看见是他,脸上没多大转变,只点头。
陶君毅欲言又止了一会,还是咽下了喉间所有疑问,抬手将那杯奶茶贴上她的脸颊。
杨白白想躲开,却被他拉住。
“冰一下吧,能好些。”</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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