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内,灯火通明。
现在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随便张口呼吸一下便可以看到一圈圈的雾气。
“程诺,有功夫弄这些花样,怎么不多想想如何扭转战局?”
纪饶披着大衣,修长的双腿交叉坐着,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下捏着眉心,菲薄的唇吐出指责的话,可谁都听得出来司令此时心情颇好。
程诺笑着插科打诨,“这不是给枯燥的军旅生涯中增加一丝趣味吗?”
纪饶勾勾唇,对这个程诺没什么办法。
程诺此人就是让人又爱又恨,爱他的卓卓才华和整军之能,却又恨他的玩世不恭和嬉皮笑脸。
程诺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自从二十五岁年纪轻轻地当了军长之后,五年来没有打过一次败仗。
可这一次却迫不得已向他发出救援申请,纪饶可想而知这场战事的凶猛。
“给我说说具体情况吧。”纪饶不再耽误时间,切入正题。
程诺也收敛了笑脸,神色渐渐严肃,语气又难得的落寞。
“唉……要说败仗,我都多少年未曾吃过了,这次却还真是兵败如山倒。不过这次真的是非常蹊跷。”
“蹊跷?”纪饶皱眉。
程诺点点头,“我们发现很多我们不曾见过的兵器,士兵们被这些东西伤得很厉害。这些重兵器显然不是他们自己能制造出来的,只可能是从西方进口来的。可是北戎那边地处内陆,怎么可能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时候运输这些东西?“
纪饶的深眸一沉,薄唇抿了抿,“西洋武器啊……“
忽然,纪饶想到了什么一般,脑海中刮起一阵风暴,眼中的漩涡似要将谁吞噬。
抬眸看了一眼程诺,发现对方也正一脸深意地看着他。
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多年的默契让纪饶瞬间明白,程诺早就有和他一样的猜测了。
而这个猜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得到这么多西洋武器,除了靠海的岭西,还有第二个地方吗?
年柏啊年柏,当初害阿絮流产的仇我没有找你去报,如今竟然伙同北戎一起算计淮北。
纪饶的寒眸划过狠绝。
……
淮北的中心地带似乎并没有被边境的兵荒马乱所影响到,依然安稳地岁月静好。
纪饶走之后的第三天中午,纪伯找南絮谈了谈关于去廖喜苑小住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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