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四年正月,杭州卫所五千将士,先有欠饷三年,后有浙江布政使为了敛财,收回卫所收税之权。再有浙江都御史克扣皇上恩赏,最终走投无路,发动了兵变,抢掠杭州,当时的记载是:“杭州有诸生家张灯,不慎火起,延烧房屋,九营兵卒乘乱而起,擦钱塘门外更楼十座。当时有杨千总,约束营兵勿予乱,被各兵捆绑还营,悬之高竿,欲以弓箭射之。”
但最终杭州还是被劫掠涂炭了的。
士兵的哗变可比什么事情都严重,
当时得到老兵的警告之后,毛玉龙哪里还能呆的住,小跑着往家跑。但跑到半路的时候,
他应该将这个消息通报给县尊大人。
于是就拐了个弯,往县衙门方向跑。
到了县衙,门子已经认识了毛文龙。见他神情紧张的跑来,根本就没有了文士的斯文,以为又是那帮地痞去他家搞事了,所以毛玉龙跑来求援呢,于是上前纲要说点什么,替县大老爷挡驾,结果毛玉龙气喘吁吁弯腰扶着膝盖边喘气边急迫的道:“求老哥快快通报县尊老父母,就说学生有紧急事务禀报。”
这个门子就在心中一笑,就你还能有什么紧急事务?还不是你家的那点鸡毛蒜皮的吗,这大过年的,为了这些小事就劳动县大老爷,自己不是找着挨骂呢吗?
于是就嬉皮笑脸的回道:“小秀才,过年了,县大老爷去访友拜年去了,今儿个你是见不到了。”
毛玉龙喘息了一阵,歪着脑袋往县衙里张望。见到县衙的院子里,县令的蓝色轿子安静的停放在那,根本就没有出去,于是神色惶急的再次恳求:“县尊的轿子在家,门子大哥你不要诳我,老哥,这次事情真的太过重大,请门子大哥麻烦一趟,这关乎整个杭州城的安危啊。”
门子就更不耐烦,这还越说越邪乎了,这还关乎到整个杭州的安危了,怎么?就你家那点破事儿,还就通了天了吗?这大过年的,跑来了也不说给个红包,秀才怎么了?秀才就不给红包了吗?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于是就阴阳怪气的道:“现在老爷在不在家,我都告诉你了。你不要以为轿子在家里,县大老爷就在家,人家县大老爷是骑着毛驴走的,你管得着吗?这是在过年,人情礼往还是要讲究的吗。”
毛玉龙就明白了,赶紧在身上上下的掏摸,好在这次出城访友,娘还是给了50文钱,准备坐车用的,但当时自己心情好,就安步当车的去了,省下了这笔钱。于是立刻全部拿出来,塞在了这个门子的手中:“老哥老哥,一定要通报县尊大人,真的是十万火急。”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铜钱,门子这才不再烦,说声:“候着。”然后懒洋洋的进去了。
县令正在后面的花厅里喝茶,和老妻小妾聊天。
十五以前都将是休沐的日子。但却是他们这些人最忙的时候。
大初一的就去拜访了知府,再去拜访布政使,然后就是省府的各级官员。凡有自己用得着的,说得上话的,官阶比自己大的,一个不落的拜访了一遍,银子花的和流水一样。
但好在自己回来之后,比自己官阶小的,在自己管辖下的商贾士绅,都跑过来给自己拜年,在初五之前,总算是捞回了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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