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皇帝仪仗渐渐地走进了,舒清妩被人簇拥着跪了下去,但她依旧仰着头,努力的看着那个端坐在轿子里的人。
一张熟悉的脸透过珠帘错不及防的闯入了舒清妩的眼帘,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真的是他!景司言!
舒清妩绝对不会认错,轿子里的新帝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景郎!
她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高声喊着:“景司言!景司言!我在这!”
人群再次沸腾了起来,人们都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竟然冲撞圣驾的女子。
可是舒清妩的感官已经全部聚焦在了景司言的身上,旁的什么人说的旁的什么话她全都听不见了。
日头热辣辣的晒着,聒噪的蝉鸣声如同浪潮一阵高过一阵,四周的空气不再流动,人群的吵闹声渐渐变成了背景音。
舒清妩只觉得头昏脑涨,喉咙发涩,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上滴落,晕湿了脚下的一小片土地。
她喉头一甜,一股翻涌着的浊气涌上心头,一口鲜血淋漓而出,她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防止在见到近景司言之前跌倒。
“景司言。”舒清妩感到自己两辈子以来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这么狼狈过,“我知道你看见我了!我是阿妩呀!”
她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冲出了人群,却因为久站无力,脚下绵软,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舒清妩的膝盖上、手掌上都渗出了鲜血,伤口处混着黄土惨兮兮的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皇家亲兵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们紧张有序的围了过来,冰冷的长枪横陈在了舒清妩的面前。
舒清妩喉头一哽,眼眶微红,一张玉面上全是尘土。
她轻咳了几声,强忍着手上的痛苦用手掌趁着自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前方的轿辇也停了下来,里面端坐着的锦衣华袍的公子却没有的动作。
舒清妩原本的期待也慢慢的淡漠了,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前方的轿辇,高声喊着:“景司言!我是阿妩呀!你看看我!你不记得我了吗?”
轿辇中的人似乎终于被她这坚持不懈的精神给感动了,只见他冷漠的挑开了珠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问身边的宦官:“这是哪里来的刁民?”
他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够让舒清妩听见。舒清妩呼吸一滞,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上做出了以前她从未见过的陌生表情。
“吱吱吱!”这个负心汉,怎么能伤妩妩的心!妩妩,咱们不跟他好了!
舒清妩下意识的把抓狂的小松鼠按进自己的衣领里面,心中还抱着零星的希望:“我是舒清妩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周遭的人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舒清妩,他们嘴角噙着笑,不时还和身边相熟的人低语几句,似乎是在讨论这个疯女人是否会被就地正法。
嗓音尖细的年迈宦官迈着小碎步站到了舒清妩面前,音调也挑着高:“这位姑娘,陛下仁厚,不计较你冲撞圣驾,东边就是京兆尹,你若是真有什么冤屈便去那里哭吧!”
舒清妩被他这一番话说得冷静了一些,她的嗓子还带着些哑意:“我没什么冤屈,我来找我夫君。”
宦官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起了临来时主子的吩咐,继续好言相劝道:“姑娘,这里只有咱们大凉的新帝,哪里有你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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