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楚闻天垂下头,似乎发出了一阵无声的叹息。
对于他来说,所有过往的努力现在都已经灰飞烟灭,他一直坚信着“只要找到根,就能够破解大脑的魔咒”,这种幻想如今也化为泡影。
“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出家人,一个平平常常的老人罢了……”楚闻天说着,转过头,向着安云一笑,这一笑包含了太多了沧桑和岁月。
安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扬起拳头一拳揍在楚闻天脸上,把他揍飞五米,天空中飘着一道飞扬的血线。
楚闻天重重摔在地上,他勉强支撑着身体爬起来,擦着脸上的血问:“你……你干什么?”
安云站起身,愤怒地说:“你别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多少孩子因为你死了,疯了,被培养成一个个异类,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他们本来就是要死的……”楚闻天沉静地说,“如果我不救他们,他们当时就会死,没有什么比死更可怕了,哪怕是疯了,或者晚点死,都要好过当时就死!”
安云没打算听他的解释,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如果意见不合,打就是了,没必要互相交流一下心得。
他又冲到楚闻天身前,忽然,楚闻天竟然跪倒在地,抬起双臂呼道:“哈哈,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啊?”安云一愣。
“你别再打了,我自己有办法解决。”楚闻天忽然这样说道。
他静静地与安云擦肩而过,然后从旁边召唤出两个机关兵,都是手部异构为托盘的那种。两个机关兵,一个托盘盛着一根绳子,一个盛着一根圆木。
他又挥挥手,其中一个机关兵便忽然跃起,将那圆木插在墙的高处,另一个则缓缓把绳子系在上面,底下挽了一个结。
安云厉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我想要一把椅子。”楚闻天自顾自地说道,于是其中一个机关兵便滚着脚下的轮子过来,到他身边时便停住,俯身成为了一把椅子。
楚闻天坐在椅子上,把绳结挽在脖子上,背对着安云。
安云看见他屁股一侧,把椅子踢到一旁,身体在椅子上挣扎了几下,然后死死抓住绳圈的手忽然定在那里不动了。
安云吓了一跳,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楚闻天背对自己,上吊死了,而且还是坐着。
这怎么可能呢?他的脚明明就放在地上,只要想站马上就可以站起来,怎么会被绳子勒死呢?
然而他就是死了,楚闻天抓着绳圈一动不动,作为一个死了还要一把椅子,力求体面的男人,他没必要在安云面前装作假死的样子。
而且他最后的死状,实在是丑陋不堪,凄惨异常。
一阵风吹过来,安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头发已经很长,自己已经呆在这个异常的世界许多时间,他开始迷惘自己生存的意义。
就像楚闻天说的,其实没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他不也是在想尽各种办法增长自己的生命吗?
现在燕有羽已经死了,老白的信也已经送往长安,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可是机关城未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又使得安云有些担忧起来,如今机关城内无人为主,等到《轻肥》送入长安,机关城独统一方的霸象说不定会让长安有大动作,到时候机关城说不定会陷入战火,老百姓难道又要过上流离失所,民生凋敝的苦日子了吗?
他不清楚。
忽然,远方传来烈马嘶鸣之声,只见一匹马从远处扬着快蹄跑来,安云定睛一看,就是他从林庙中骑出来的那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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