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记忆渐渐形成一条线索。
安云颤抖着把手伸入怀中,那里有一处隐织的口袋,口袋里有一张柔软的纸片,取出一看:
悬赏:【石贼】王耳【拦路虎】薛宝赏银二十两
他望一眼王耳,确定他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便又将那张悬赏掖到自己怀中。
安云已经通过各种线索推理出自己的目标了,他的头痛已经烟消云散,但是腹部仍刀割般疼。
他在自己腰间摸索了一下,随后便转换回隐藏状态,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薛宝。
空气凝结了一般。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喷鼻,木制车轮在地上拖行的声音也飞速靠近。
薛宝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双臂抵于腰间,扎稳马步,丹田纳气,周身的气息俨然改变,身上的肌肉膨胀欲出。
是为将肉身转化为铜墙铁壁一般的横练之功!
马蹄声愈发靠近,终于,一辆马车冲出树丛,掀起阵阵落叶。头戴斗笠的车夫看见道中的薛宝,本想收缰,但是刚要动作时便看清了薛宝脸上的冥顽笑意。
“是山贼!”车夫大喝一声,怒缰激马,“飞腿,冲过去撞死他!”
“飞腿”接收指示,衔牙振力,怒起油鬃,纵使拉着马车依然能再次加速。
虽然薛宝肉身强壮,在一辆马车面前,依旧显得渺小,车夫笑道:“对!就这样!冲过去!”
安云忽然听见身边一声脆响,原来是王耳握住了手中那枚被他反复把玩的石块。
这个瘦子趴在地上,绝无着力点,但他的脊梁像虬龙一般有力地晃动着,忽然,他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了出去,竟然在空气中打出一声震爆。
虽然王耳趴在草丛中,视线不清,但是那块被他扔出的石头如有神助一般直愣愣地冲向马车。只听“嘎扎”一声,那枚爆弹般的石头直接铲断了马腿。
那匹马痛苦地呜咽一声,它看见自己地蹄子就那么沾着血从自己面前飞过去,车夫几乎要流出眼泪:“飞腿!”
“嘿嘿,飞腿变成没腿了!”薛宝恶笑一声,腰间的双臂轰然弹出,抱住了马匹那粗壮的脖子,然后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像是蚍蜉撼树一般试图用力拐动马身,更震撼的是,他成功了!
薛宝竟然像是摔倒一个人那样,摔倒了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大马,连带着车辕与缰绳一并毁损于地。
草叶飞扬,烟尘弥漫,车夫也翻滚落地,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薛宝一拳打在车夫脸上,一般人哪经受得住翻马之力,他在地上翻了两圈,骨头全部折断,动弹不得,只能在口中徐徐念叨着:“飞腿……飞腿……”
薛宝笑道:“什么飞腿?我都告诉你是‘没腿’了。”
只见他拾起一根断落的车辕,用茬口往尚未折断的马腿上猛力一插,顿时鲜血喷涌。
“飞腿”嘶鸣一声,之后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
“呜呜呜……飞腿,对不住,我对不住你,我说了这次跑完要喂你上好的草料,我……”
薛宝有些不耐烦了,他把目光锁定到另外两条腿上,目露凶光。
安云实在看不过去了,他笑着上前:“哎,宝哥宝哥。先别管那匹马了,咱们先看看车里面有什么吧?”
王耳也从树林里走出来:“这次贾贵虽然没出力,不过他这句话说得在理。我听说此地有妖邪作乱,咱们得在天黑前出了林子,别耽搁了。”
薛宝看了二人一眼,虽有愠色但也只得点头,扔下了手中的直木。
呼……安云松了一口气,这下子马和车夫安全了,只要我找机会……
忽然,他的背后传来噗噗两声脆响,回身一看,车夫的头顶穿洞,血流如注,已经死了。顺着看上去,王耳手握一块儿石头,像是儿童打水漂那样信手飞出,那块石头便直刺入马匹的眉间,“飞腿”连叫都没来得及,也丢了命。
王耳注意到了安云的视线,瘦削的脸上露出阴冷的表情:“怎么?你看什么看?”
安云吞了口唾沫,谨慎地答道:“没,我……我就是好奇你这一手功夫怎么练的。”
王耳颇有自得之色:“哼,好奇也没用,让你跟着混口饭吃也就罢了,还想偷学要命的功夫?”
“也……也是。”安云点了点头。
“喂,诸位!”旁侧传来薛宝的声音,安云一看,他正把半拉身子埋入马车的帘子,屁股露在外面,“快来瞧瞧!”
“哦?”王耳饶有兴趣,“莫非是运送金银的车。”
薛宝身躯一晃:“比那还有意思!”
他身体一抽,便从车上拽下来一个小姑娘,肤如凝脂,身着锦绣,哭得梨花带雨,刚才在车上为了不被发现,竟然强忍着不出半点声响。她看见车夫马匹都已经死掉,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抓起一块儿石头向额头砸去。
王耳弹出一枚石子把她手中的石头打成齑粉,嘻嘻笑道:“别自戕啊,我们想要热乎的。”
“你……钱你们都拿走吧,能不能……”女子已经涕泗横流,面露绝望。
薛宝缓缓蹲下,随后一把抓开她的前襟:
“你好像没法跟我们谈条件吧?”
王耳开始解腰带,顺手肘了安云一把:“脱啊,愣着干啥?”
薛宝一边解腰绳一边笑道:“别管他,这后生要是不参加,不就是咱俩独享了?”
安云左右看看,开始把自己上衣的盘扣一个个解开,另外俩人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混账,你小子还真是个傻子啊?”
“解绔带!难道你那玩意长在肚皮上吗?”
安云解完扣子,将衣服潦草叠好放在一旁。薛宝对王耳说:“别理他了,他年纪还小,咱们先来吧。”
王耳嗤笑安云道:“哎呀,贾贵,你可真是个傻子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
话音未落,一根匕首从王耳的后脑勺突入,直破其口,顿时血腥四溢牙齿横飞,鲜血溅了女人一身,吓得她慌忙闪躲。
“我这身衣服可不能弄脏了,要不清理起来太麻烦。”安云抽出殷红的匕首,将王耳面朝下扔在地上。
“不过裤子嘛……只是杀两个人的话,应该不会沾血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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