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河锦眼看就有发火,呵止楸木。
楸木装作很是害怕的样子,捂嘴自己的嘴巴。河锦这才放过他。
天后为了帮河锦缓解情绪,转移了话题:“走,大家都随本宫到中间去看吧。赏花置身其中为最佳,这里离得远了些。”
“是,母后。”河锦和流渠一同答。
他们走过小桥,到湖对岸的花丛中去。
河锦忽然想起了他从人间返回神界时,第一次到这里赏花时,天后曾对他们说过的话。
他依稀记得一些内容,便问到:“母后,两千多年前,我刚从人间返回神界,我第一次来您这赏花。我记得你那时曾对我们说过。
这里开出来的花自带一种奇特的香,世间罕见,一般的人闻之永生难忘。每一株花苗,少则一千年,多则万年甚至几万年才开花一次,一次花期会开上整整一年。每一株花苗结出来的众多种子,只有一颗可再生长。
上次我们来,是您栽种以来的第三次开花,都是隔好几万年才开一次。而现在应该是第四次开花了吧?此次开花的周期明显比之前的要短许多,这是为何?”
天后还没回答,流渠已对河锦这一番话听得入神,“奇特的香”“闻之永生难忘”“一次开花开上一年”“众多种子中只有一颗可再生长”,既然如此特别,之前闻所未闻,她却觉得如此熟悉呢?
她情不自禁地轻声道出一句话:“世间如此奇特罕见的花,想必不止这一处吧。”
河锦隐约听见她在说话,但没听清,看向她时,她又不说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丛。
天后终于想好了怎么回答河锦,眼中有深意:“这些花都是昨夜才开的,本宫也觉得甚是奇怪,但一直想不明白是何缘由。
往年偶尔会有三两株在相隔几千年开一次,却不曾有全部花种在周期为万年内开花的。今年的气候也无特别变化,只恐这次花开又是天意,在欢迎着谁的出场呢。”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清风拂过花海,扑打出一股浓郁的花香,卷起来后又四处散开,飞入众人鼻腔。
在场的人都被这股花香熏得有点发呛,都扬起自己手来驱赶扑鼻的香味。
唯独在较远处的浅草,闻之,整个人都定住了。
清风未送来这一阵花香之前,她站在花海中,一会儿像只翩翩的蝴蝶,不知疲倦地来回盘旋;一会儿又像只嗡嗡的蜜蜂,落在此处闻闻停在彼处西嗅嗅;再眨眼她又变成了欢快的鸟儿,一边扑腾着翅膀一边哼起小曲。
闻了这一股浓烈的花香后,她的灵识和举止都不由她控制了一般,进入了一个只有她一人可见的幻境。
在那里,她看见了有比这里更广阔、更千奇斗艳的花海,有一位慈祥的白发老者蹲坐在门前倚望,环顾四周是一座被漫山枫叶包围的山谷......她还看见有一个小女孩,在花海里折花,在清澈见底的湖中戏水,采莲蓬挖莲藕,做莲藕汤和白发老者一起吃等等。
忽然有一天,她趁白发老者熟睡时,偷偷溜出了山谷......
至此,浅草终于看见,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想起了,那个小女孩就是她自己。
她自己原是一株恩泽于西蜀灵气的玉带灵草,和爷爷一起生活在那谷中,负责守护那一片花海,等候有缘人的到来。可是五百多岁的时候,她由于贪玩,瞒着爷爷偷偷跑出了山谷,自此一去不回。
她原以为自己是无根无缘,是从石缝里无端长出的而已,却不知是自己把五百岁前的事儿都忘了。
“浅草,你怎么一直杵在这儿,是身体不舒服了吗?”
陷在回忆中的浅草,被流渠过来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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