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旌尘正和流渠、无夜他们在谈沧海一战之事,尤其是流渠问他是不是他杀害了她仙父的时候,他原本想辩驳,措辞都想好了一大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之前都没有见过仙君。兴许你们看到的人,样貌像我,却不是我。当时我就在西边被围困厮杀,根本到不了敌人的心腹阵营,西边战场的士兵若果还有生还,应该也可以为我作证。”
却不知怎地,当时的他意识和嘴巴忽然间都不由他控制似的,他想说的都说不出来,无论嘴巴怎样张弛,都发不出他想要的声音。
他心想,应是自己太过情绪激动,一时控制不好自己而已,一个劲地集中精力自我克制,努力扭动嘴部和脸部的肌肉,调动眼睛和耳朵来配合自己发声。
无奈的是,所有的努力徒劳无功,半个字、半个声音也发不出来。想说的话就像努力挤上到了喉咙,又被一股力量如洪水涌来,冲回肚子里去。
到了流渠气急败坏地逼问他时,他的意识里接收到的信息,是要他的嘴巴马上发出“是”和“是我”的回答声音。
他自己跟自己怄气,怎么能回答说“是”呢,这明明不是我想说的啊。
他慌忙紧闭自己的嘴巴,不让它张开说“是”。第一次嘴巴紧闭还容易些,没多久,它又不听使唤地用力张开,那种感觉就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撬开。
时间慢慢过去,旌尘使出全身的力量控制自己不张嘴,结果还是控制失败。这个失败后,他只好控制自己下面不要按照说“是”的嘴唇发声,然而到这里时,他强烈地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力量非常巨大,让他完全失控,“是”和“是我”两声脱口而出。
他不受自己控制地回答了“是”和“是我”这两个词,现场的人都大变脸色。
此时,他以为自己可以说话了,尝试再说其他的来解释一番,奔溃的是,后面即使比先前还用力控制自己,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干巴巴地听他们说,争吵,误会,看她们打斗。
他倍感自己无能和失败,只能看着他们为了自己争来争去,作为一国之君,在自己的皇宫里,对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后来,旌尘听见流渠自我认罪认罚,每一种刑罚听起来都极为可怕,心里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好想可以帮她,为她做些什么。又看见她被凶,被她姐姐掌掴,被绳索捆绑,被带走......
还有,她对他说那一番“今日不杀你,不代表我已原谅你。新仇旧恨难消,就此别过,永不复见”决绝的话,一字一声如一刀刀割心肉,万分疼痛。
“我怎么那么无能啊,还算什么堂堂正正的热血男儿,算什么泱泱大国的一国之君,关键的时候,连自己心爱的人的信任和守护都给不了。我对她情难自禁的爱都还没亲口对她说,还未对她许下一生白首不相离的承诺,还未赠予她一场盛世豪华的婚宴,她就要对我含恨离去,要和我永不复见。”旌尘在心里独白,狂喊。
愈想愈悲痛欲绝,痛恨老天爷对他的残忍,至亲父皇刚去世不久,挚爱之人又离他而去,死别和生离在他身上轮番上演,一次比一次疼痛。
“皇上可能忧心过度了,你们要不先扶他回去休息吧。”妖黛关切地建议到。
“我们皇上的事,不用你们妖人来关心,识相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不欢迎你。”无夜冷冷地回应。
“不知好歹,要是没有我,他早就被刚才那女人抓走了。”
“你不要太自视过高,我们有一大群人在后方暗中保护着,不管是谁来都带不走皇上离开皇宫半步。”
“哟,是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起码目前只看到你一人。不过看得出来,你们对他都挺上心的,我就且信你一回。但请你们记住,他若有半分损伤,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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