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岁的人了,说去堆雪人就去堆了。
谭思古换上羽绒服,胶皮棉鞋,手套和帽子一应具全,沈灼也是一样,只是比他更夸张一些。俩人全副武装后,准备出发。刘姐乐呵呵地送他们,还不忘提醒:“别玩太晚,堆好了就回来吃饭!”
楼下的雪白花花映亮了黑夜,脚步踩在上面,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仍有飘然的雪花落下来,黏在身上,帽子上。也有一群大人孩子在楼下玩雪,小区里竟是难得一见的热闹。
谭思古选了个地方就准备挥舞着铲子堆雪人,沈灼负责团雪球,结果他们还没开始,就有一群孩子围上来,嘻嘻闹闹着要帮忙堆个大雪人,却在堆得过程中玩起了打雪仗。
这下好了,雪人没堆成,沈灼身上挨了不少雪球,谭思古也干脆放下铲子,在后面护着她,玩得差不多的时候,沈灼兜里的电话响起来了。
沈灼大口呼出一口热气,避开战场,费力摘下手套,拿出手机——是诸跃然打来的。
她接起来,喂了一声,那边人说了几句话,她看了眼身后,说:“行,我过去确认一下更好……我跟谭思古说一声就过去……”
挂了电话,她把手机重新塞回兜里,谭思古已经过来。
沈灼吸着鼻子说:“诸跃然打来的,刚刚把新一批画送到画廊,让我过去确认一下是不是之前认的那批。”
“这么晚了?”
“嗯,本来下午到的,下雪了路上堵车,就晚了,明天卖家来看,我得过去先确认好。”
别的工作可以找人替,这件事却必须沈灼亲自来,一个走眼,就是一场灾难。
他们回去后,沈灼饭也没吃,收拾收拾就要往画廊去。
谭思古跟着她:“我送你。”
沈灼本想说叫老章就行,想了想,只是笑了一下,就和他一起出门。
大雪天路上湿滑,过了下班高峰期,还是有些堵。
到画廊时已经八点了,天黑得透。
大厅里来过人,脚下湿滑,踩了一排又一排脚印,沈灼看着微微蹙眉,诸跃然也看到了,这会儿却没功夫顾及这个。
她急忙上前,先跟谭思古打了声招呼,“谭先生,你也来了?真是麻烦你们了!”
这位是她丈夫的上司,不管为了谁,都得讨好。诸跃然就是这么势利又可爱的女人!
谭思古淡然道:“不麻烦,出来活动一下。”
他说着,目光稍稍移到后面一些。沈灼这才也看到了诸跃然后面的任世语。
诸跃然说:“刚刚画到,一批工人来回走,还要看着做除潮工作,世语就没回去,陪着我到这个点儿。”
她招手让任世语过来,随意介绍,“这就是谭先生。”
沈灼道:“她就是我之前说过的,见过你去她们学校做演讲的姑娘,叫任世语。”
谭思古诧异了一下,双手插兜,向任世语点点头,算是认识了,任世语腼腆一笑,却仍是那样的落落大方,丝毫不失礼节。
这边说着,沈灼就被诸跃然拉去了仓库。
屋里放了几个电暖气片,暖烘烘的,油味比平时更浓重些。
那几幅刚刚带过来的油画正依次放开,沈灼过去看了几眼,摇摇头说:“真会考验我,大晚上眼睛都要被用瞎了。”
诸跃然哈哈一笑,拍着她的后背,讨好道:“这不是因为需要你么?这活儿不重,但别人干不来!”
沈灼对她扯扯嘴角,就听身后谭思古不轻不重地打了个喷嚏。
却是任世语细心,温声道:“谭先生,不然您到前厅等沈小姐吧……这里刚放了暖气片,味道重……”
沈灼抬头看过来,说:“你去吧,我这里很快就弄好了。”
谭思古也觉得这里没他多大用处,也没说别的,应了一声,便先离开。
他走后,任世语也去了前厅,仓库里只剩下诸跃然和沈灼时,诸跃然自在多了。
她拍拍胸口说:“真没想到谭思古也来了,你也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沈灼弯下腰,揶揄她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他了。前段时间还教育舒瑶别丢画廊人呢,可看你——真想把你刚刚那幅狗腿的样子录下来,供人瞻仰!”
诸跃然搬了个凳子给她,乜眼说:“就你厉害好吧?你倒是看看,这几幅是不是那天你去看的那几幅呀!”
沈灼朝她挥手:“我不正看呢么……嗯,是这几幅,第二幅改了?”她凑近了些,闻了闻油料的味道,“是改了,不过没大问题,反而锦上添花。”
诸跃然听她这话,一颗心算是落地了。
沈灼直起身子,拍拍手,“价钱呢?还是之前的?”
诸跃然道:“对,还是之前那个价格。但这回有人收,不怕赔。”
沈灼挑眼看她,眼中有几许赞叹,“行啊,效率越来越高了,我以为得好些日子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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