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小黑对秦疏的心思往歧路上想,秦疏自然不曾知晓。只是易侯爷做事随心所欲的时候多了去。秦疏也不过听听就算,
易缜自动将小黑视作假想情敌,他本就拿捏不住秦疏心里究竟作何盘算,这一番酸涩之后更为惴惴不安,此时蓦然便多了几分危机意识。此时不由得暗暗较劲。不管怎么说,眼下秦疏虽未正式入门。但他是自己的人这一点可是板上钉钉的事,任谁都改不了分毫,万万不愿意节外生枝。
因此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对这事看得极为要紧。一门心思要在秦疏心里把这人比下去。
他原本之前就秦疏十分尽心。此时情场如战场,下了诺大的决心,反而能够定下心志,踏踏实实的去做些事情,反而比之从前处处讨好,更加自然真诚得多。
第二日换他摸黑起了个大早,也不知是他动作小心还是秦疏体弱而睡得沉。不声不响地洗漱罢了抖擞完精神,再搬来凳子坐在床前守着,竟一星半点也没惊醒秦疏。
使得秦疏睁眼便看见一张带着三分傻笑的脸凑在面前一尺之处,也忍不住微微吓得一跳。顿了半晌才道:“侯爷真早。”
“早。”易缜笑道,伸手按住他。“今天也是个雨天,外头冷。你再睡一会,也不用急着起来。你的花我记得浇过水了。正好本侯也不用早朝。早膳还没送来,桌上有些点心,你饿么?我给你拿过来。你要吃什么?”
他背书似的一气说下去。起先还让秦疏再睡会,可有人在耳边这么一通话,秦疏已是睡意全无。
但又实在不想看着他那张称得上痴笑的脸。一次两次还能说是看到就腻味,天天对着他那很多时候情不自禁的喜悦,竟有些称得上是于心不忍的感觉在内。秦疏稍一思量,也不管易缜说什么,索性想转个身面朝床里不用看他。
易缜也不是全没眼色,伸手帮了他一把不说,还顺势住他腰下垫上一个枕头,让他躺得舒服些。又拢好被子。这才老实坐到一旁,拿眼巴巴的目光对着他的背景猛瞧。
秦疏只觉有道视钱在自己身上流连不去,将肩背腰身抚摸了一遍又一遍。孩子也似乎在这时候睡了,一踢一踢的不太安分。他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实在是太过不舒服,用不了多久便躺不住了。揭被坐了起来。
“怎么不睡了?”易缜正不知道想些什么,见他突然坐起,似乎吓了一跳。
秦疏一面自顾自的穿衣,并不太答理他。
易缜期期艾艾,不再多话,却围着他团团转了两圈。
秦疏见他神色藏着掩着一两分期冀,一付明明想要摇尾邀功,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这些里子以来见多了他种种讨好的小把戏,想了一想道:“侯爷,你又做了什么。”
“没。”易缜摆手道:“哈哈,没。”
秦疏放出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易缜竟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声音道:“真没什么。”
秦疏被他弄得莫名奇妙,索性不去管他。慢慢走过去开了房门,却不由得一怔。
易缜跟在他身后轻声道:“泽国在秋日赏菊宴游,北晋并没有这个传统。此处虽不能得见全景,你看看这些菊花,可有当日的一两分旧貌。晚上让他们备些溥酒……”他虽然尽量说得十分平淡,很希望被夸上一夸的意图,仍旧十分明显。
秦疏沉默了一阵,微微侧过身子,平平道:“侯爷。”
易缜见他脸上神色平静得很,口气似笑非笑,再细一捉摸又像有些着恼。只是吃了一惊,不由得也住门外看去,这一看却不禁傻了眼。
这一夜之间,门口摆了上了数十盆菊花,竟是全不相同的品种,显见得花匠平日里精心养护,一株株健硕娇艳,或绽或蕾,皆是姿态动人。这许多花摆在处,原本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妙事。只可惜易缜令人将之摆在露天,昨夜雨势迅猛,打得东倒西歪,更被泥溅得班班点点,原本十分的秀色去了一半,更有几株连花枝都打折了。
易缜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脸上倒慢慢红起来,急忙走出去。默默的把一盆盆菊花搬到避雨的走廊上去。
秦疏原本不作声的瞧他,见他尴尬窘迫,然而这次难得没有迁怒到他人。他冒着雨忙碌,秦疏看了片刻,原本想掉头不顾,可想一想如今这场面,他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心里微微一动,叹了口气,朝易缜道:“侯爷风寒刚好,别在外头淋着雨,进来吧。反正现在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了。”
易缜愣怔了一会,最终无可奈何,垂头丧气地走回来。讷讷地道:“这个……”
“等一会雨住了,让人搬到屋檐下吧。”秦疏见他夹着尾巴溜回来,实在沮丧失落,做错事一般的神色。心里笑了一笑,也不往下深究,反而出言替他解围,随手住群花中一指:“侯爷,那花有什么名字没有?”
易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情绪十分低落,也没有多想,随口答道:“哦,那是朵黄菊花。”见秦疏打量了自己两眼,脸上神色颇为怪异。连忙仔细又看:“你说旁边那朵?那朵是白的……”
秦疏似乎微微笑了一下,又指了指:“这一盆和那一盆呢?”
他所指的两盆皆是红色,然而看花瓣舒卷,摆明不是一个品种。以易缜以颜色命名的水准,倒要看看他有何话说。
易缜为难了一阵,最后道:“左边这朵大一些,右边的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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