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亭。
红玉亭位于庆善宫和小吃店的必经之路上。因了天气燥热,担心你热着了,在回庆善宫途中,我扶你到亭中坐下休息。
一边替你扇着扇子,我一边看着四周的风景,有湖、有杨柳、有荷花、有荷叶,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你将在小吃店买的几大包点心小心放在石桌上后,又显摆的将那几大包点心一一举到我面前说及它们叫什么名字,是如何制作的。
“你莫不是想开一家小吃店?”
“为什么不可以?既然可以过平民百姓的生活,当然便得和平民百姓一般辛苦的赚银子。”
我好笑的用扇子敲了敲你的头。“就算你我不是帝后,但你莫要忘了我们还有‘千年明珠行’,它赚的银子足够你我几辈子都花不玩。”
“可我只想过最最普通的人的生活。”
你的想法真是奇怪。在我正准备用扇子再度敲你的头的时候,你‘咦’了一声,看向那个算命先生予我们的包裹,“差点还忘了它了。瞧瞧,到底是什么东西,说得那么神秘。”
眼见你伸手向包裹抓去,“观音婢,别,我来。”说话间,我抓过包裹,接着便感觉有什么锐利的东西刺进我的手指,我禁不住‘嘶’了一声。
你一把抓住我的手,看着我出血的手指,急了,不加思索便抓了到口中轻吮,然后还问‘疼不疼’的话。
“一点也不疼。”说话间,我很是生气的将小包裹抓了起来想扔走。恼道:“看来,那对师徒是故做神秘。”
你‘诶’了一声拦住,说着“看看再说,看看”的话。
方才捧着它未出什么力倒也不觉得它刺人,如今抓着便有刺人的感觉。但因了你好奇,我只好将它重新放下,然后放下另外手中的扇子,小心翼翼的解着包裹。
待包裹完全解开,我和你同时目瞪口呆,“菱角。”
这每个上面长着六根利刺的菱角当然刺手了。
你颇感兴趣的抓起一颗菱角,在眼前晃来晃去,喃喃说道:“那小徒弟说……不得见刀刃,不得见水,生吃即可。那意思是……剥了便吃。”
“别。观音婢。那对师徒诡谲之极,谁知是不是好人。别信。”
“但那老者说我的身体不愈却是断得极准的。”
自从你病后,为彻底治好你的病,无论是孙思邈开的药方还是民间的偏方我都试过,那老者虽然疯癫,但断病却是极准,想着它也许是什么偏方也说不定,是以一路行来我并没有将这个包裹丢掉,只是万不想它里面包裹的居然是再普通不过的菱角而已。
肯定是那算命先生在作怪。思绪间,我说道:“菱角能治什么病?”
眼见我又要将它们都丢掉,你再度拦住,“虽然治不了病,打打牙祭也是好的啊。”
“不可,不可,那对师徒定是丑人多作怪,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下什么毒?丢掉的好。如果你喜欢吃,呶,那湖中就有,我现在就下湖中替你捞去。”
“有现成的,干嘛要到湖中捞去?”
正在我们二人争执不休的时候,秦妈妈却是寻来了,问及了我们事由,听了我们将方才的怪事讲述一遍后,她看着菱角若有所思。半晌,她才道:“这个东西到底该不该吃,请陛下、娘娘听老身讲一个故事后再做决定。”
“故事?”
“这个故事说起来还是老身很小的时候,老身的父亲讲给我听的。”
秦妈妈的出生极有来头,其父曾经是黄金堂的堂主。他讲的故事应该有一定的可听性。只是不知这个故事和这菱角有什么关系?
我和你疑惑间,隐约听秦妈妈将那个故事讲了个大概。
大体上是讲一个国家的王后病了,爱妻极深的国王请遍名医也治不好王后的病,眼见着王后奄奄一息,国王痛不欲生。就在此时,来了一个老者,他将菱角献于国王,并且告诉国王这菱角不可见刀刃、不可见水,而且只能由国王亲手剥了送予王后吃下王后才能活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国王宁肯信其有,于是亲自为王后剥菱角,也是奇了,王后吃过菱角后病就好了。
“这么神?”我不可置信的惊叫一声后,又道:“若这菱角真能令人起死回生,那还要那许多的郎中、大夫做什么?”
缓缓的摇着头,秦妈妈说道:“那是因为,国王在为王后剥菱角的时候,他的手被菱角的利刺刺穿,流了许多的血。偏那老者叮嘱不得水洗,王后便只得将那沾染着国王鲜血的菱角吃下去,一颗、二颗、三颗后,王后因了感动,泪水流了下来,打湿了那和着国王鲜血的菱角。与其说王后吃下去的是菱角,倒不如说她吃下去的是她的泪、她丈夫的血。”
听着秦妈妈的讲述,我终于明白了,又笑道:“这般说来,我李唐只要家家将这菱角藏好、收好,但凡有人病了便和着泪、血的吃,都不用去医馆了。秦妈妈,这个故事不好。还带着点妖言惑众。”
在外,秦妈妈和我也不见外,闻言,她语句中莫不带着无可奈何。“陛下,如果只要是夫妻,只要是和着血、泪吃下菱角便有效的话,那就真是妖言惑众了。”
“难道还有什么讲究?”
“老身听父亲说,那个国王能够救活自己的王后是因为国王身上流的是龙血,而王后流的是凤泪……”
龙血和凤泪,最尊贵的身份,最真挚的感情。
三者缺一不可。
我是凤,你便是凰。我是龙,你便是凤。我们二人拥有这世上最尊贵的身份。而我们二人的感情经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直至如今你少不得我、我也少不得你。若说真挚,只怕‘真挚’这二字还道不尽我们二人的感情。
如此说来,三个条件完全吻合我们的情形。
看着石桌上的菱角,一时间我的心便动了。急忙撩袍坐下,抓起一颗菱角急急的剥了起来。果然,由于心急,手指再次被刺穿,血便那般流了下来。
“二郎,你做什么。”你好笑的将我剥的菱角拍过一边,拔高声音问道:“这你也信?”
“死马也要当活马医。”一迳说话,我一迳又拿起一颗菱角急急的剥了起来。
你只觉得好笑,伸手欲阻止我的行为。
数番躲过你要来夺的手,好不容易又剥好一颗菱角,我将那白白嫩嫩的、沾染了些许我的血渍的菱角肉递到你面前。
你眼角很是抽搐的看着我,然后又看向那染着血渍的菱角肉,很是嫌恶的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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