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再说几句,楼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估计是刚才观战的棋手们回来了,王仲明向范唯唯道了声晚安,然后将电话挂断,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翻阅。
门开了,周松进来,见王仲明正坐在床上借着床头灯看书,他犹豫了一下儿,“王老师。”他叫道——这还是几天来他第一次主动和王仲明说话。
“哦。”王仲明把书放下,听周松的语气,似乎不只是打招呼,而是还有别的话讲。
“王老师,您能不能放魏国清一马?”有点儿胆怯的,周松问道。
“呃,你指的是什么呢?”王仲明略一沉吟,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能不能不让魏国清离开国青队?”周松说道。
“为什么呢?”王仲明再问。
“我觉得他很可怜。”迟疑了半天,周松才喏喏的答道。
“可怜?呵呵,这倒是一个有趣的理由。我问你,如果刚才的棋是我输了,你还会觉得他可怜吗?”王仲明笑道。
“呃,当然不会。”周松迟疑了一下儿答道——棋赢了也就没有离开国青队的事儿,有什么理由能让人感到可怜?
“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输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王仲明问道。
“呃”周松答不上来了,不是他真的答不上来,而是他实在没办法说出口——魏国清输了要离开国青队他觉得可怜,王仲明输了也一样是要被迫离开国青队,谁又去可怜他,替他去求情?扪心自问,自已可能一视同仁,同样对待吗?
“,很明显,你知道自已心里的天平倒向哪边。我可以告诉你。如果那样的事情真的发生,我会毫不犹豫的兑现自已的承诺而不打半点儿折扣,我不会指望别人的帮助,更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我不知道魏国清怎样想的,但当他提出以退出国青为条件的挑战时,他就应该有履行赌约的准备,胜负的世界不是小孩子玩儿的家家酒。不是日本励志动画片中的热血桥段,更不是单机版的电玩游戏,错了可以调取进度,重新再来。所以,不要向我求情,错了就要受到惩罚。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如果连这也承受不了,那就说明这个人留在胜负的世界是一种错误——既然有着以卵击石的勇气,就该有着被碰得头破血流的觉悟。这很公平,我看不出哪里有值得同情的理由,不是吗?”王仲明淡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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