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见我心意已决,不再相劝,从怀中掏出一大块硝制过的羊皮,递给我道:“这是大汗所赐的行军地图,大哥拿去用吧。大哥如果需要相助,可以出示大汗所赐金牌,以大汗的威名,那些大小部落定然会竭力出手。”
我默默接过羊皮,放到怀中,向郭靖一抱拳,道声“珍重”,一抖缰绳,纵马向前跑去。奔出很远,回头望去,郭靖还是在原处,端坐在马上,一动不动。倒是那两只白雕,在我们都上盘旋了好久也不肯离去。
没有了马队的拖累,再加上成吉思汗的金牌,一路上快捷了很多。兼程几日之后,草木越来越稀疏,渐渐的入目尽是些黄沙。在这种戈壁沙漠之上,就算我们五人胯下的都是宝马,这速度也快不起来
因为风沙加上烈日,我也像两个老婆一样,在头上戴上了可以遮脸的斗笠,绕是如此,我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毕竟在高深的内力在大自然的威力下,也变得微不足道了。我坐在四蹄踏雪之上,有些昏昏沉沉,机械般的跟在邓伯当身后,现在我最希望的是找一家客栈歇脚,痛痛快快地洗上一次热水澡,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因为我现在感觉自己最少能从身上洗下来几斤的尘土。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照顾我,邓伯当一声惊喜的呼喊叫醒了我:“杨兄弟,前面好像有家客栈可以歇脚。”这声喊一下子将我从昏昏欲睡的状态叫醒,我轻轻一点马镫,人已经站在马鞍之上,掀起斗笠上遮挡风沙的黑纱,兴奋地向前张望着。
入眼是不远处的一个孤零零立在那里破旧二层小楼,外边遮挡风沙的泥墙全都是草,硕大的酒旗迎风乱舞,只是那张旗子不知道几十年没见过水了,旗子上的几块污迹模糊得快看不出那还是字了。虽然这客栈破旧得很,但却是汉人的建筑模式,况且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就不错了。我在马上打了个旋子,兴奋地喊道:“莫愁、蓉儿,咱们可有地方洗洗了,我身上的泥可最少有十斤重啦。”说着一声唿哨,在马腹上轻轻一夹,那四蹄踏雪一声嘶鸣,一溜烟向那家客栈奔去。
刚来到那客栈的大门口,还没等我开口吆喝,只听轰的一声,大门直直地向我砸来。我愣了一下,还没见过这种迎客的风俗,一按马背,一脚将大门给踹了回去。那大门原本就不是什么好木料,我用力又大了点,哗啦一声裂成了两片,歪歪斜斜的靠在门上。就听里面一个尖锐的女声吆喝道:“是哪一个不开眼的混帐东西踹散了老娘的大门?”随着话音,一个花花绿绿的身影就蹿了出来。
蹦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一个汉人女子的衣着,眉目之上很有几分姿色,只是风尘味儿浓了点,尤其是那张嘴画得血淋淋艳红,让人看到了就反胃,一手拎着个油腻腻的巨大菜刀,一手叉腰,一副悍妇本色。
被一个悍妇用菜刀指着,任谁都会不爽,但考虑到还要住店,我强忍怒气,从怀里掏出一钱五两重的小金锭,扔给那悍妇,冷冷地说道:“住店,五件上房。”
那悍妇看来还会点拳脚,手脚伶俐地将那小锭金子接住,脸上的冰霜瞬间解冻,看了看刚停在我身后的四人,一脸媚笑道:“大爷来得真巧,原本所有的上房都住人了,不过看来马上就能腾出地方了。”说着朝门里大声喊道:“小三小四,你这两个小王八蛋还不出来招呼客人,窝在里面看什么热闹?小心被刀子砍掉脑袋。”
两个伙计打扮的青年连滚带爬地从碎成两半的大门里滚出来,嘻皮笑脸地对那悍妇说道:“老板娘,好久没看到这么热闹地打斗了,已经打碎三张桌子,七把长凳,那个色迷迷的小子可答应了照价赔的。”说着捂着嘴吃吃地笑着,甚是得意。
那悍妇用力在说话的小子头上一拍,怒道:“小王八蛋,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招呼客人。”那两个伙计一缩脖子,嘻嘻哈哈地将五匹马向后院牵去。悍妇对我“妩媚”的一笑,腻声说道:“几位大爷稍等片刻,里面打完架,上房就能腾出来了。”随着又是一声桌子碎裂的声音,悍妇喜上眉梢,自语道:“想不到这回动静这么大,那个姓欧阳的小色脸看来要破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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