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除了看着晨曦凝练煞气,虞璿便同风白羽谈天说地,俨然一对知交好友。这风白羽见识广博,对于当今修真界各门各派的人物轶事,所知甚多,有些虞璿只是在书上稍微看过,此人却能所知甚详,但他口风也紧,属于那种“我虽然知道很多内//幕,但是我只跟同样知道的人有选择地聊一部分”,显然是个极为稳重的性子,并不多嘴多舌,对于每件事儿的品评,也极为慎重。
除了一开始被虞璿笑话了一句性急,此人品性倒确实纯良,待人也诚恳,举止从容,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温润大气,言谈也机敏,处处留有余地,颇有君子之风。
虞璿在心中暗暗想道:“看来修真界还是英才济济,我原以为自己重修一世,占了先手;但荀师兄修道不过百多年,他可是有真才实学的;钟师兄的剑术之高,堪称不世奇才,就是那骗我的秦渔,也本事不凡,我断定此人也是新入道的,不是什么装嫩的老魔头……这位新认识的风白羽,似乎也不在这几人之下。”
她在心中赞叹风白羽人物出色,风白羽亦是对这位萍水相逢的少女评价极高,觉得生平所见,只有寥寥数人可比,但那几人都是入道多年的女仙前辈。虽然风白羽也没法判断虞璿的年龄,但凭着直觉,他还是觉得对方年纪不大。
仙道之士不知岁月,小参精晨曦埋头修炼,虞璿同风白羽除了偶尔指点下这头小妖精,也各自做自己的事儿。虞璿是慢慢磨练自身真气,一点一滴积累,而风白羽却是在祭炼一件法器。
他这件法器祭炼了多日,祭炼手法也不瞒着虞璿,虞璿偶尔看上一眼,见他上次祭炼的还是一枚玉佩,这次便换了一枚玉环。她修炼完了,便饶有兴趣地看着风白羽祭炼法器,待他也祭炼告一段落,虞璿随口问道:“风公子祭炼的是什么法器?怎么看着换了好几种?莫不是帮别人祭炼么?”
风白羽道:“倒也不是,只是我这件法器复杂异常,我花了数十年才炼就了一个雏形,其他的还须慢慢来。”他手里那枚玉环才祭炼了一重禁制,看上去银光闪烁,灵性十足。
虞璿也不多问,此时小晨曦修炼完毕,得意地绕着两人飞了一圈,凝煞之后便有驾风的法诀,虽然初凝煞之辈也没法驾风,但小晨曦和人类修士不同,身躯又轻又小,又是植物木系之属,学习驾风的法术倒也容易得紧。
这头小妖精近日和风白羽极好,见她得意洋洋地炫耀,小脸上写着“快来表扬晨曦”,风白羽也不吝赞叹,笑道:“晨曦小仙子果然资质不凡,接下来我便传你炼罡的口诀,等你学会了,带你去九天之上收摄罡气,罡煞合一之后,便能走窍凝脉了。”
小晨曦眉开眼笑,千恩万谢,又许诺将来酿了好酒,种了新鲜水果,一定不忘记风真人,得了炼罡的口诀,背得烂熟之后,便缠着虞璿带她去天上收摄罡气。
虞璿当时她修炼太乙混元剑罡时,顺便凝练玄冥真水,那时便是以飞仙金舟带了方梨月上去,有这件法宝保护,便不怕天上罡风吹拂。小晨曦修为太低,被罡风一吹怕是就化了,虞璿正想着用个什么把她装了带上去,旁边风白羽便开口道:“我有一座聚仙庐,原是一个长辈炼废了的法器,但却也有许多妙用,护身飞遁都好,也不招摇。”
他放出这件法器来,却是一座小小的茅屋亭台,飞檐四角,仙气缭绕,虽然不若飞仙金舟华丽,但却别有一番野趣。
其实以风白羽的身份,类似飞仙金舟这等彰显气派的法器,他也不是没有,只是他之前也不曾表露门派身份,加上这位摇光仙子似乎对他的身份也不大感兴趣,不曾问起,就连“风白羽”这个名字似乎也没听过。
既然人家看起来只想做个单纯的朋友,因此许多华丽的身家,风白羽便不好拿出来招摇,何况他也不是个喜爱炫耀的人。但即使如此,这一座聚仙庐拿出来,也足够令许多普通门派的弟子艳羡不已。
要知道修真界修为千差万别,身家也是天壤之差,有的人从不会缺法器使用,各种心思奇巧威力强大的宝贝层出不穷,但有的人却可能一辈子都没拿过正经法器,只能以真气淬炼了凑合。
在那些坊市上售卖的法器,其实在风白羽这等器修大派出身的弟子来看,都算不得法器。因为正经法器,都是以禁制重数而论,九重禁制便算一阶法器,那些坊市里流通的法器,要么是修士斗法弄废了的,要么是散修自炼,只是稍有法力,能以真气驱动,根本不足九重禁制。
虞璿笑道:“这件法器好生有趣。”风白羽将真气一催,这聚仙庐便化作丈许大小,仿佛一座亭台,容得两人坐在里面,外间罡风却丝毫也进不去。
风白羽驾了这聚仙庐,升到高空中,渐渐便有无数罡气萦绕流动,虞璿一抬手,便摄了一缕乙木神罡,以真气裹了交给小参精,让她修炼。大约四五个时辰,这头小妖精忽然清喝一声,身躯一阵响动,似乎又拔高了些许,身上气息也由煞气的冰凉,多了几分空灵飘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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