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冬平在电话里迟疑了片刻,才告诉她:“法律顾问告诉我,姑父和叔叔涉嫌伪造合同诈骗集团股东、董事及债权人,涉及金额高达二十亿美元。”
“什么?二十亿美元?”顾忆湄简直要崩溃了,她知道舅舅炒股赔了些钱,但想不到涉案金额竟能如此巨大。
“是的,我也很吃惊,我听法律顾问那意思,叔叔这么玩已经不是第一次,前几次姑父帮他掩盖过去,这回金额太大,不仅股东那里没法交代,有个知情人向警方举报也是东窗事发的导火线。”傅冬平说起二叔也是恨铁不成钢。
“冬平……”顾忆湄泪如泉涌。她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别哭,现在还不是你哭的时候,姑父和叔叔不在,明天你必须去公司主持大局。”傅冬平的语气恢复平静。
“我?”
“对,你现在是顾家唯一代表。我跟法律顾问说好了,他会告诉你,初步应该怎么做。姑父这次的官司牵涉面比较广,拖个一年半载不稀奇,你要做好长期心里打算,别一下子就垮了。”
“好。”顾忆湄忍住抽泣。
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顾忆湄抱着被子,只想哭泣,象牙塔里待久了,她已经不能适应外面的世界,飞来横祸让她倍感压力。
第二天一早,傅冬平就赶到顾家来接顾忆湄。
顾忆湄失眠一夜,面色苍白、容颜憔悴,对镜化妆,拿着口红的手不住颤抖。傅冬平见状,上前从她手里拿过口红,替她涂抹在唇上,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好看一点。
“最坏也不过如此了,眉豆,还有我在。”傅冬平像小时候那样,握住顾忆湄的手,把她拉起来。
他们出门的时候,正遇上匆匆赶来的蔡佳。顾忆湄鼻子一酸,上前道:“我妈情绪不太好,还请你看着她,别让她胡思乱想。”
蔡佳点点头,让顾忆湄放心。
兄妹俩到公司时,公司人心惶惶,很多股东一早便到公司来坐等,看谁会出面来主持大局,职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没有人还能安心处理事情。
法务部办公室,两人和法律顾问对坐。
法律顾问道:“律师已经和警方联系过,希望替顾董办理取保候审,但是警方不同意,案件涉及金额巨大,他们怕顾董和傅董弃保潜逃。”
“我能见我爸爸吗?”顾忆湄问。法律顾问摇头,“不能,目前除了律师,谁也不能跟顾董接触。”
“公司这边情况如何?”傅冬平问。
法律顾问道:“董事长和副董事长都不在,董事们照例会召开董事会推选一名执行董事处理集团各项事务,这倒也罢了,最难应付的是股东和债权人,他们听说了顾董和傅董被警方带走的事,都到公司来要求撤股还钱,顾小姐,我想,你要代表你父亲出面和这些人谈谈了。”
没等顾忆湄说话,傅冬平道:“我妹妹对生意上的事一窍不通,又是女孩子,让她跟那些股东和债权人接触,她一个人肯定不行,如果有律师在,应该会好一点。”
法律顾问道:“说起律师,我倒有个建议,不知道你们听说过邢栎阳没有,他是这几年鹭岛风头最劲的大律师,尤其擅长处理经济案,公司内部的事我会协助顾小姐协调各方,但是对外的话,虽然公司有律师团,我还是建议你们替顾董和傅董聘请一位经验丰富的首席大律师。”
“邢栎阳?他不便宜啊,我听说他替人打官司,最高收取标的款的百分之十。”傅冬平心有顾虑。如今顾家还能付得起高额律师费吗?
“他就是这个价,从不打折扣,法律圈都知道他名声坏,为了打赢官司不择手段,人人都不服他,可谁都得承认,他战无不胜。”法律顾问拿起烟盒,想抽一支出来点上,看到眼皮红肿的顾忆湄,又作罢。
“为什么你不出面当我爸爸的代表律师?”顾忆湄不解地问。
法律顾问笑笑,“大小姐,我也是顾氏的股东之一,虽然是干股,但在法律上等同间接参与经营,我不能在这个案子上出面。”
顾忆湄讪讪的,对公司股权这些事,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在行,只得抬起头,“怎么才能联系到邢律师?”
法律顾问道:“我可以替你们联系,跟他约个时间,到时候,你和傅先生可以一起去见他面谈,我这边也会把资料提交给他,但是他会不会接下这案子,我不能保证。”
三人商量完事情,法律顾问陪着顾忆湄见股东和债权人,向他们做出保证,一定会配合警察调查,给他们一个交代。
公司损失巨大,股东和债权人早就群情激奋,会议室里气氛很不好,顾忆湄心力交瘁,不知该怎么应付他们,只能不断道歉,可还是无法平息那些忍的怒火,到最后,傅冬平实在看不下去,把顾忆湄带离会议室。
“这里还是交给董事和法律顾问去处理吧,你跟我回家。”傅冬平带顾忆湄下楼。
“我们能不能现在就去找邢栎阳?”顾忆湄问。傅冬平摆摆手:“他很忙,没有预约,你不可能见到他,先等消息吧,他应该不会不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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