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突然一下子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一下坐在了旁边的杌子上。
“姑娘,就是块帕子,掉了再绣就是。”忘忧在旁边安慰她。
“忘忧,”她的声音清冽,却有一丝说不出的焦急,“你现在去和嬢嬢说一声,我晚一些再过去用饭。”
“这……”忘忧犹豫,让长辈等她开席,有些太失礼了,“二姑娘都已经……”
“你亲自去说。”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忘忧第一次见她这样,只好出去了,还不忘给她们主仆二人合上门。
她们之间一定有些事不方便别人知道。
“可仔细想清楚了?掉在什么地方了?”清沅正色,盯着合欢。
合欢惨白着一张脸,“不若奴婢回去寻……”
清沅的私人贴身物品,都习惯绣上一丛兰花和白芷,澧兰沅芷,她名字的出处。
她的绣艺十分好,虽然从不轻易示人。
前世在静严庵,除了抄佛经,就是做绣品,因为当时京城里好的绣品就能卖到几两银,她做的越好,忘忧就能带出去多换些银钱。
而且她的绣艺是承自静严庵一个老尼,并非京城常见的苏绣和蜀绣,而是湘绣,可以说,她绣的东西是十分好辨认的,也因此,她从不敢说自己女红好。
合欢这么害怕,她也怕,怕是掉在了那小楼附近。
——明明从净室里出来还在的。
“不行……”清沅想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被那妇人的人捡去了,说不定就在那等着失主回去找。
“你让我想想……”清沅闭了闭眼。
“姑娘,都怨我,”合欢已经吓得快哭出来了,“都是奴婢的错……”
清沅早就知道合欢是不堪大任,她看重的是这个丫头前世对自己义无反顾的忠心。她睁开眼,突然看见了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
“合欢!”清沅说着:“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做。”
“姑娘?”合欢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她只觉得自己是万死也不够赎罪的。
“你去找刚刚的小师父,撒了我一身茶水那个,就和他说,小楼外的几个妈妈托你传句话,唤他去送茶水。”
刚才去后院,那里明明很偏僻,却有小沙弥端着茶水出现,那么极有可能是给小楼里的妇人或者她的仆从端的,她们不能再接近小楼,小和尚却可以,让他去看看情况,若是她的手帕已经被发现了,小楼里外必定很紧张,若没有,寻个时机便能使合欢摸回去。
“姑娘是要找小师父去打探消息?”合欢问。
“不,你什么都不要说,等他回来,状似无意地同他闲聊,只消知道小楼那边守备有没有异常情况即可。不过,不能说我们是哪家府里的。”
合欢点点头,脸色还是很白,她却很相信清沅,自己总是在给主子找麻烦,这件事情自己一定要办好。
“用了饭再去吧。”清沅对她说,庙里的斋饭,可不像家里,随时能开火煮起来的。
“不了,”合欢第一次这么认真又严肃,“姑娘,这就像把刀子悬着似的,奴婢不放心,还是先去找小师父吧。”
清沅也只能随她去了,想着等会儿叫忘忧留两个馒头给她就是。希望一切都是她杞人忧天,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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