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早早和雷阮沁站在天台上,聊了很久,说了很多。从一开始安奕琛的事情,聊到她们还没结婚那会儿。那时候苏言之还没有从国外回来,慕早早也还没有恢复记忆。一切平静的好像这一辈子都会安安稳稳的度过,谁知道苏言之的回归,彻底打破了预想中的安宁。
“你跟言之也不容易啊。”雷阮沁仰头望着星空,忍不住感叹一句。
“谁容易,都不容易。”慕早早说。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说俩妙龄少女不好好享受大好时光,在这里伤春悲秋的算怎么一回事。你肚子里还有个小公主呢,我可不想她一出生就像林黛玉一样的。现在可不流行忧郁美。”
慕早早的情绪却没像雷阮沁缓和的这么快。像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她微微蹙眉,问:“阮阮,你说如果我们以前不认识,跟苏言之也不认识。现在会不会是另外一种人生?会不会这个世界上某个平行空间里,有另外一个我,过着另外一种生活,爱着另外一个男人?”
“可能平行空间的另外一个你在要饭呢。”雷阮沁白了慕早早一眼。
“咳咳!”慕早早默。
听到楼梯入口处,时时叫了一声‘爸爸’,慕早早跟雷阮沁对视一眼,迈步走了过来。
听到时时对苏言之说:“爸爸,我想去医院看爹地。”
慕早早眉宇紧蹙。还不等苏言之开口的,她走到时时跟前,揉了揉他的短发,说:“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爹地也该睡觉了。”
慕早早不知道苏言之是怎么跟时时解释的丹的事情,不过看着时时脸上的表情,好像也没有预想中那么失落或者激动,神情淡淡的,似乎这件事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冲击。
时时只是看了慕早早一眼,随即将视线停留在苏言之身上,等着苏言之的回答。
心里还想着刚才安楠叔叔在电话里嘱咐的,有些许紧张。他不知道安楠叔叔说的是不是真的,更不确定爸爸会不会同意让他去医院。此时此刻,好像所有的决定权都到了苏言之的身上。
“我去看看老林睡了没。”苏言之说罢,转身下了楼。
时时有些懵,一时间没太明白苏言之这是什么意思。
慕早早看着苏言之下楼,她俯身轻轻捏了捏时时的小脸蛋儿,问:“你到底要干嘛?”
当着妈妈的面,时时不想隐瞒,实话实说:“我想确定一下,爸爸是不是因为害怕失去我和妈妈,所以才反对我跟爹地来往。”
“怎么确定?”慕早早被时时这样的想法惊到,他一个小屁孩儿,怎么会想到这些?
“呃……”时时迟疑了一下,终究是没有提安楠的名字,只是说:“要是爸爸同意我去见爹地,就说明他更在乎我的感受。假如爸爸现在不同意我去见爹地,说明他只是自私的顾自己的想法,心里更爱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我。”
“可以前你爸爸也不喜欢你跟你爹地见面啊,难道以前你爸爸都是自私的只顾自己?”慕早早问。
苏言之对于时时的爱,慕早早从来不曾怀疑过。她比时时更清楚苏言之为什么对丹那么充满敌意,除了丹对慕早早的那一份不应该有的感情,除了丹和时时小时候的陪伴,还有一部分原因,或许是很大一部分原因,丹曾经有过一段不光彩的历史。苏言之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让丹在中海市消失,可是他没有。一方面不想太强制性的让慕早早和时时跟丹断绝来往,怕会让这母子俩失望。另一方面,苏言之还要想办法观察丹的一举一动,明里暗里的保护时时和慕早早的安全。
只是这些话,慕早早并没有解释给时时听。他现在毕竟还小,尽管聪明,可很多大人的思维,小孩子是无法理解的。
时时看着妈妈眼中闪烁着疑问的光泽,他支支吾吾:“可是,可是以前我不知道爹地其实是醒着的,就算去了医院,也没有用啊,所以爸爸不会管我去不去医院找爹地。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爹地醒了,我如果再去医院,就是真的跟爹地见面聊天。这不一样的。”
小家伙逻辑倒是很清晰,没有让慕早早绕晕。慕早早倒有些好奇:“谁跟你说的这些?”
“没有啊。”时时视线看向了雷阮沁,没敢跟慕早早对视。他怕自己的小心思藏不住,会被妈妈发现。
“安楠?”慕早早没理会时时的话,再次开口。
“不是。”时时下意识摇头。
“我打电话问。”慕早早也跟时时耗上了。这小家伙不可能自己想的这么周全,除了安楠以外,慕早早想不到第二个会跟时时这么掏心掏肺说实话的人。陆深他们都把时时当孩子,就算真的说了这些,也会随后就跟慕早早和苏言之打招呼。只有安楠,像是真的把时时当一个成年人来尊重,愿意替时时保守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哎呀,妈妈你干嘛非要揭穿人家。”时时自知瞒不过去,嗔叫一声撒着娇。
慕早早的脸色却没有因此缓和。她冷着脸,有些凶巴巴的:“为什么撒谎?”
“呃……”时时很少见慕早早发火,自己连撒娇都不管用了吗?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平日里妈妈都是温温柔柔的,就算发火,也是爸爸在发火。可现在,妈妈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生气。
旁边雷阮沁见状,开口规劝:“算了,小孩子,你跟他较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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