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牧民报给阿依娜手下,最近源源坪野狼出没、伤了不少人命。如今适逢边疆无战事,今日阿依娜便带着姐妹们和两百兵士出来寻找狼群,谁曾想狼群没有找着,倒救了月容三个人。回程路上,阿依娜不免问到黑衣人身份:“五公子,那群人到底是何来历?为何对你们下如此狠手?”
其实刘珏也不清楚黑衣人的来历,他看到月容和光宇似乎心中有数、但又不欲多说的样子,便道:“我们也不清楚,但看样子,铁定是清国人。莫非是清国的奸细?被我们发现之后、欲杀人灭口?”
阿依娜沉思一会,道:“五公子说得有理!现下虽然没有战事,但保不准清国人正在密谋下一次突袭,我这就安排人手,追踪这些清国人!”
月容和光涵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以前都是他们被黑衣人人追杀,现在也让黑衣人尝尝被追杀的滋味!
阿依娜出自番罗武将世家,她的生身母亲,是她父亲的大妇,居然也是番罗的大将。她的父亲还有另外五个妻子,也都是能够舞刀弄枪的妇人。阿依娜家中,一共有姐妹二十多人,这次跟着阿依娜出征的,一共有八人;她自己是家中的老大,今年已经二十岁,八妹阿依丽则只有十三岁,与刘珏同年。
一行人骑着马,直接回了湟源城,光涵和刘珏一路上都没有机会换回男装、身着女装进了城。进城之后,阿依娜回了番罗将领驻地,刘珏则带着光涵、月容,直奔西大街的成衣铺子而去,打算买了衣服换装。这一身女装,无论如何不能让父亲看见!
阿依丽对刘珏依依不舍,待要跟着,阿依娜却出声呼唤:“八妹,昨日我收到我娘来信,里面有一封四娘给你的信,快回去读了写回信吧,午时我就遣人送信回大都。”
阿依丽还在犹豫,三姐阿依香催了马过来,道:“八妹,回去吧。大庆男子扭扭捏捏,没什么好的!”
阿依丽涨红了脸,想分辨又不知如何开口,“哼”了一声,对阿依香道:“不好?不好你还老盯着刘小哥的朋友看,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可惜,人家是有妻子的,妻子还比你漂亮十倍不止!”她说完,也不理阿依香气得抬手要打她,调转马头、朝阿依娜直奔过去。
月容三人进了西大街的成衣铺子,溜了一圈之后傻了眼:湟源城的男装,价钱贵的出奇,三人手中剩下的银钱,根本不够买上两套!月容正在心里算计着,就给刘珏买上一套算了,掌柜的却已经看出了他们的窘迫,他指了指角落里一堆旧衣服道:“这些个,都是那些来买新衣的客官留下来的,虽然穿过、有补丁、却也干净,几位拿上两套,看着给几个钱吧。”
光涵、刘珏养尊处优长大,以往哪一件衣服不是绫罗绸缎缝就?听得掌柜的居然让他们穿别人的旧衣,心头恼怒,立即就要出口呵斥。月容看着不对,一手拉了一人道:“甚好!她们就是想着穿男装出去打猎以方便行动,这旧的更好,刮破了也不用心疼,谢谢掌柜的,谢谢!”一边弯下腰,仔细挑了两套,给了掌柜六个铜钱,推着两人进里间换衣服。
换了衣服之后,两人别别扭扭走了出来,月容边拉了两人出门,边扭头对掌柜的笑道:“看着真像两个俊俏小伙,真是谢谢掌柜了!”
掌柜的眼尖,一瞥便看见光涵、刘珏两人的喉结,心里不禁嘀咕:“什么像两个小伙,分明就是!这个番罗女子真是大胆,拐走大庆男人也就罢了,居然一拐就是两个!”
月容看到光涵离了成衣铺两条街之后,还是低着头闷闷不乐,便道:“荣城的成衣价格,是江口的三倍,湟源城的成衣竟又比荣城贵了三倍不止!今天下货物流通不畅,致使同物不同价,夫君何不藉此生财?”
两个月以来,光涵第一次听到月容称呼自己“夫君”,而且还当着刘小五的面,心内顿时大喜,那被迫穿别人旧衣的一点不自在,立时便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换了轻快的语调道:“娘子大才,可为军师,甚好!甚好!生财后可造大屋,不怕装不下吾夫妻众多孩儿!”
月容掐了他的手臂一下,压低声音狠狠道:“小色狐狸!什么时候都忘不了那点子事!”
刘珏走在一边,虽然月容的最后一句话他没有听清,但是两人先前的对话一字不拉落进了耳里,不禁又羡慕又嫉妒,站住了一甩袖子,道:“月姐姐,稍等等,我这袖子太长了,你能否帮我弄得舒服一点。”
月容转过头一看,的确,两只袖子非常长,便摸了针线出来,准备给他缝上几针。光涵先是看一眼刘珏的衣袖,再看一眼刘珏,道:“不过穿上一时半刻,到了大帅府便弃了不用,月儿不需劳动,我来帮五公子挽一挽就是!”
月容想想也对,便道:“涵哥哥你来吧,五公子暂且忍忍,既然一会就换下来,我就不浪费线了。”
刘珏闻言,低了头“哦”了一声,抬眼看着光涵笑嘻嘻的脸,觉得牙痒痒的生疼,恨不得一拳头就挥过去。
刘战正在书房里看书,听得门房来报“五公子回来了”,“腾”地站了起来,急急就往大门赶去。自三月初,小儿子离开湟源城去往华峪城押运粮草,他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他了。虽大儿子说了珏儿没事,刘战还是不放心:从那么高的崖上摔下去,哪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大儿子不过是怕他伤心罢了。过去的几十个日日夜夜,他都在猜测:小么胳膊折了?腿瘸了?脸破相了?
刘战走到大厅,看到小儿子齐齐整整站在面前,眼眶不禁湿了。他拍着刘珏的肩,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刘珏看到父亲比起三月之前,明显憔悴了不少,也有些愧疚,便高声道:“我是什么人?常勇侯的儿子啊!怎么会有事!爹,你不知道,掉崖时,真的便像腾云驾雾一般!我还真想再来一回呢!”
刘战拍了一下儿子的头,忍不住笑起来,道:“尽胡说!”他转眼看到月容和光涵,疑惑道:“珏儿,这两位是你新认识的朋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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