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琨也压低声音道:“侍候你们的阿喜偶然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从从他那里知道你们来了这里。如今两国正在交战,我担心你们有闪失,便来了。”
光元不语,招了小二过来,给刘琨添上一副碗筷。光宇上下打量刘琨好一阵,而后凑到他耳边道:“你打的如意算盘,我们不会买账!”
刘琨一笑,道:“这些以后再说,先办要紧事。”
光宇道:“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了,听不听由你!”
晚上,光元、光宇要了一间房,刘琨自己住了一间。刘琨收拾好之后,进了光元两兄弟的房间、递给他们一张图纸,道:“这是我这几日绘制的、百草园的地形图,你们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光元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同时取出兄弟俩这几天根据观察所得绘制的另外一张地形图,两厢对照了一下。然后,发现有遗漏的地方,便在自己那张图纸上补上刘琨所提供的新增路线。最后,他铺开纸笔,又绘制了两张地图分别交给两人,道:“刘世子既有心帮忙,我兄弟便承了这情。若过得这一关,以后世子但有差遣,我等绝不推辞。”
刘琨苦笑道:“初阳兄太过客气,王刘两家世代交好,自来有难同当,”顿一顿,犹豫道:“只是,初阳兄可否告知,月——尊夫人到底中了何毒,解毒非这忘忧籽不可?”
光元犹豫一会,开口道:“‘失魂’之毒,非……”
“大哥!”光宇打断光元的话。
光元微微一笑,对光宇道:“二弟无须担心,我们应当相信刘世子。”
光宇还待开口,刘琨道:“如果两位兄长为难,青岩不问便是。”
光元伸出手、按住光宇的肩,道:“刘世子不要多虑,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有可能还牵涉到内人的身世。然我信得过世子的为人,世子既开口相询,我便详尽告之于你。”当下把声音又压低了许多,把西陵老人的话一一说了出来。
刘琨听了大骇:“竟有这等事!清皇竟会如此狠毒!”他低头想了一会,道:“不对,月——尊夫人长得不像清国人。”
光宇道:“原先我们也这么想,可是清国与大庆交恶之前,两国世代派遣公主和亲,也许就是因为月儿的母亲是大庆公主,清皇才下的失魂!”刘琨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撂开了:她父母是什么人有什么要紧呢,她只要是她就够了。
光元等三人又仔细商议了一下,确定明晚、也就是花神节晚上动手,今天晚上,三人则分头再去踩点。三人完成任务、回到客栈时已是午夜时分,几人交换了一下踩点所得,仔细议定了明日一天一晚的行动路线以及分工。
清国都城齐鄂城虽然处北地,然而四周群山围绕,恰在东南方有一大豁口直对着大海方向。每年,均有暖湿气流经大豁口进来,与西北方向来的寒流相交形成雨云,再经群山一阻便降下大量雨水。因此,齐鄂城虽然长年不雨,但是并不缺水,加之阳光充足,齐鄂城周围的农业非常发达。百草园,就是清国人最值得骄傲的一处所在。百草园名为园,其实包括了一整座丘陵,方圆计有十里。其中的皇家药苑,位于西北角的小山丘上,由御林军分别把守着三处出入口。
五月是齐鄂城最美的时节,百草园中百花盛开。虽然进园必须手持特制的腰牌,然齐鄂城周围方圆两百里的风雅之人都赶来凑热闹,一时也是人山人海,欢声笑语不绝。西北角却很静,被一道高高的院墙拦住,朝百草园方向仅开了一道门,这道门长年落锁,只在早晚各开关一次。门前两旁还各站了四名守卫,因今日人多,大门前又增加了两道防卫,游园的客人,必须止步于五十丈之外。
光元三人以越兰客商的身份,执了腰牌入园。白天观察药苑比晚上偷看清楚多了,光元根据西林老人描绘的紫金藤的生长环境,推测出它应该长在药苑的东北角。于是,午间三人碰头之时,他便让光宇和刘珏仔细观察那个方向。
晚上,百草园的空地上照例举行盛大的篝火晚会以庆祝花魁的诞生,三人乘机碰头交换了一下探查所得。药苑东北角、百草园方向是一溜金银花树,但是金银花树和墙之间距离四丈,那四丈宽的地上种的是只有一寸高的金线草,不能藏人;而且,今日园方安排了十个守卫列在院墙下,此路不通。药苑东北角的外墙,也是百草园的外墙,外墙下是五丈高的岩壁,岩壁上寸草不生,岩壁下则是一条十丈宽的小河。因地势险,外墙上并没有守卫,只在小河对岸设了一个瞭望塔。瞭望塔里安排有三个人值班,值班人员两个时辰一换。三人合计了一下,决定从东北角的外墙入苑。
临近午夜,篝火晚会正是热火朝天之时,三人出了园,悄悄绕到东北角。他们发现,瞭望塔上还点着灯,有三人正从塔山下来。一人嘴里嘟囔着:“晚了半个时辰才来,还喝的那样!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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