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渐渐无暇分心,凶兽像此起彼伏的怒涛,一次次撞击过来,迸溅血花。不停挥匕的右肩开始感到滞重,手臂隐隐酸麻。尽管他的动作仍旧迅捷、狠辣,却失去了先前的流畅感。
随着战斗持续,肌肉疲劳,高登的源力消耗速度越来越快,刚开始可以轻松击杀的凶兽,眼下需要动用更多的源力。第二个小时刚过,高登的源力就消耗了一小半,远远超过了第一个小时。以此类推,他顶多撑足四个小时,源力就会消耗殆尽,这还是他的源力特别精纯的缘故。
高登把匕首换交左手,不得不调动一部分源力滋养、恢复肌肉。他禁不住怀疑雀斑耍了自己,二心流的武者怎么可能连续血战二十四小时?或许雀斑为了保住宝石花,故意骗他;又或是雀斑暴露了骨节技,想要灭口,所以诱使他与凶兽死拼。
但高登还是忍不住想试一试。
一头花豹迎面扑来,高登顺势后退,上身半仰,豹爪堪堪从他鼻尖前一厘米处擦过。为了节省源力,他必须精打细算,每一次闪避、跳跃、冲刺,都要恰到好处,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腰部一折,高登后仰的姿势陡然变成俯冲,匕尖划过花豹喉管,随后撤步,让过沉重摔落的豹尸,同时匕首旋转,调整角度,以最快的速度迎接下一头凶兽。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高登开始觉得身体发软,肌肉却又慢慢僵硬,动作越来越笨拙。他更加吝啬地使用源力,把本就不多的一股源力拆分成一丝一缕,形如纤细精密的蛛网。
随着高登进退扑杀,蛛丝般的源力吞吐不定,以心脏为中心,向发力的部位来回伸缩。一根根源力蛛丝牵动全身每一块肌肉,时而分开——集中,时而爆发——放松,一个更微观、更巧妙的源力世界向高登打开。
他发现源力不仅仅是简单粗糙,直来直去,还能迂回环绕,弯曲振荡,还能挑拨钩抹,极尽变化。源力可以刚硬爆发,也可以柔软缠绕,源力与肌肉的力量既能融合,也能相互背离,使攻击捉摸不透,充满矛盾诡变。
凶兽不断倒在匕首下,高登对源力的认识也越来越深刻,诸多运用技巧无师自通。不知不觉,他死守了五个多小时,源力才消耗近空,耳膜已被兽吼声震得麻木,四肢虚浮,肌肉不住哆嗦,汗水和鲜血像盐块一样粘结在皮肤上。
他清楚自己到了极限,握匕的手指疼得像要裂开。放眼望去,整个洞穴染成了深红色,岩壁仿佛化作蠕动的血肉,散发出实质般的刺鼻血腥气。雀斑躺在地上,时而像从噩梦中惊醒,胡乱大叫,时而又陷入昏迷,口角流涎。
狰狞的凶兽再次扑入洞口,卷起窒息般的狂风。
“扑通!”高登半跪倒地,匕首艰难刺入柔软的兽腹,将最后一点源力送入,另一只手抓住怀里的木盒,就要往外扔。他不打算动用军荼利尼,那是最后的保命手段,何况也拖延不了多久。
轰然一声,高登浑身剧震,抓住木盒的手不由得松开。源力耗尽的一刹那,息微术如山洪爆发,席卷全身,途经之处,一丝丝源力犹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重新交织成一张纤密的源力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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