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最后两天,白敏熹和周清煜都在忙着帮周密整理东西,虽然周密一直强调不用太麻烦,毕竟他随时可以回爷爷那边,而且即便有事儿,他自己开车到l市也方便,但白敏熹还是想给儿子打点好所有的细节,被褥都是全新定制的,夏秋的着装和鞋也都是备了三四套上品,电子产品之类的物件周密自己都一应俱全。
白敏熹能做的也有限,虽然脸上始终欣然喜悦,但周密离家以后就真是大人了,从此再也不会每天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他会有全新的生活和全新的世界,每想到此心里的不舍和牵挂就会强烈的涌现,最后又在偷偷隐忍的红眼眶里被压了回去。
不管怎样,孩子有出息,才是最值得父母骄傲的。
自从周密和周正都回来,周清煜在暑假期间几乎每天都回家吃晚饭,甚至逗留很久,尤其是面对周正,似乎在她离家出走后,这一年多的内疚和亏欠占满了他的生活,不仅周清煜如此,白敏熹更是每当想起周正就满心的痛苦和惆怅,她怨极了自己,可是又无法挽回,这次能盼到周正回来,也是攒了很多话想要跟她谈谈,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和时间。
恰逢为周密准备行李的时候,她也为周正备了同样的崭新贡缎的被褥,还有好几身价格不菲的漂亮女装。
去北京送周密的前一天晚上,普向、曹莹夫妻俩定好了餐厅来给周密践行。
周正特别惧怕再次见到曹莹,一年前在老房子被曹莹撞见周密和自己的亲密关系后,曹莹就像她生活里的□□,分分钟都要小心躲闪。虽然她没有乱说话但局面已经变得太尴尬了,周正还是不愿意直面她。
白敏熹一切皆不知,只是催促周正快点准备,不要让曹莹夫妻等太久。
周正左右找不到理由,被周密安抚了一阵,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饭店的包厢里,周正大多数时间都低着头,曹莹话也不多,只偶尔和白敏熹谈两句,偶有目光和周正或者周密的交错,她也赶忙收回视线,不想徒增烦恼。
只是普向一概不知,对周密连连夸赞,同时叹气自家普天超这辈子和高等教育无缘了。
白敏熹夫妇已经知道了普天超和尤喜儿早早结婚生子的事,只是人生各自有不同的方向,谁也不能改变过去,自家的事儿尚且自顾不暇又怎么好对别人的事置喙?只是在听说后就第一时间送了大份额的礼金还有给孩子的礼物等。
于是周清煜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普天超现在打工也很像样啊!而且小孙女儿这么可爱,再说你家老大很争气啊,普天恩一路重点大学、研究生,然后现在这么响当当的跨国公司做到中华跨区经理,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啊!”
说道普天恩,普向也点头承认,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赶忙搬出带来的礼物,拿了两盒礼物和礼金给周密,然后又补给周正一份礼金,并且说,“姑娘啊,你去年跑的太快,我们都没抓到你的影儿,今年都补上!”
周家推辞,普向坚持,最后白敏熹只得让周正收了,周正正谢着,普向摆摆手又拿出一个小小的礼盒说,“别谢的太早,我们的礼物不重要,这个你得看看!快来!”
曹莹一愣,周正也一愣,同时接过盒子,看了看大家,只好把礼盒拆了。
打开盖子的一瞬间白敏熹和周清煜都同时惊叹了一声,正中央的攒花丝绸上固定着一个幽幽碧绿的玉镯。
白敏熹本来也有点意外——要说礼金也给了,别的礼物也送了,这一家人,普天恩单独送一份大礼实在没有必要啊!但很短的时间里她忽然想到了普天恩从小对周正的心境就不一样,顿时心里明了了七八分。
天恩是她从小看大的优秀男青年,性格包容、冷静,这正是周正所缺少的,而且周正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虽然有点早,但两人异地接触时间很少,仅仅年轻人有什么想法她没有理由干涉,于是对周正温暖的笑笑说,“哥哥送的,礼貌收下吧!”
周正迷茫的顺从着,又对普向他们说了谢谢。
曹莹却是愣愣的,始终没有说话,最后轻轻拽了一下丈夫的衣角,趁别人不注意问道,“天恩什么时候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普向拍着她的手哈哈大笑,“上个星期他寄到我单位的,让我别告诉你呢!”
曹莹脸色暗淡,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普天恩的一片细心真情都在周正的尴尬和周密的占有欲中荡然无存了。
她下意识的望向周密,对方一派云淡风轻,眼睛眯成一条缝,假意端着茶杯抿着水光潋滟的桃花唇。
当然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仍然乐观其变的笑着。
没过多久饭局就散了,普向被匆忙找了借口的妻子劝走了。
周家人没动,周清煜在沙发上伸了伸胳膊,拍了拍女儿的肩头,问道,“周正,明天送完周密你一定要后天就走吗?”
周正点点头。
周清煜知道自己在家的时间很少,周正已经逃了一年,现在虽然短暂相聚,但是难得谈上一次,又接着问道,“那……对以后有什么计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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