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爹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看看还在不在。”中年山羊叔冷笑着,声音放的很高,“咱们就在这里说开,以后稻田全部归我,您老就在家里享清福好了。”
老头气的浑身发抖,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但郁木槿能想象出来,老头气的说不出话的模样。
没有胡子的年轻人走上前帮老头拍了拍背,笑道:“爷爷孙子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这事儿您不用操心,都包在我身上,如果做好了,咱们一家人几辈子不愁吃喝,何苦每天呆在稻田中……”
“让开!我自己能走!”老头的话几乎是凑够牙缝里逼出来,整个人看上去极为萧瑟,颤颤巍巍的挪到屋子门口,“嘭”的一下关上门。
窝在杨骞昊怀里,郁木槿压低了声音说出自己的猜测,“听起来他们的冲突似乎是意见不合,而且跟稻田有关。”想到小鸡仔带回来的红色泥土,郁木槿心中的疑惑更严重,在他原本的现代社会中,红土地一把都是因为污染形成,根本不适合种植水稻,非常贫瘠。
不过有了在绛县得到的经验,郁木槿知道大梁的情况不能用常识来判断,自己还要再次调整一下思维定势。作为国花,自己关乎大梁国国运,那么洪城的红土地就不应该用科学的思想去解释。伸手拍拍脑袋,郁木槿把自己绕的有点晕,索性抛开这个问题,转而说:“等那父子俩走了,我们进去找老头。”
院子里的父子俩没有说话,并没有进入屋子,而是打开院门离开。等他们走得远了,杨骞昊立刻从屋顶上跳下来,抱着郁木槿不费吹灰之力。
屋子里并没有动静,杨骞昊推开门,月光从他身后穿过去,照到屋子中。下一刻,杨骞昊伸手捂住郁木槿的眼睛,低声道:“别看,吊死了。”
把手放在杨骞昊的手背上,温热的感觉一直涌到心口,后背贴着对方的胸膛,能感觉到砰砰跳动的心脏,郁木槿拿开盖在眼睛上面的手,淡淡道:“我不怕,早知道咱们还不如直接出手,老头就不会……”
“他和儿孙的矛盾不可调和,这是迟早的事。”杨骞昊作为土生土长的大梁人,显然更了解老头的心理。对儿孙失望,而自己又年迈无能为力,从说话动作上来看,老头应该是性情刚硬,杀伐果断那种人,他受了气,肯定不会忍气吞声,在找不到别的宣泄口的情况下,只会对自己下手。
上吊的人一般情况下是救不回来的,因为脖颈会因为身体的重力追断,就算能够起死回生让老头恢复呼吸,脊椎断了也会引发更多的后遗症。郁木槿垂下眼帘,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搓了搓,说:“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吧。”
两个人绕过老头,点燃火折子,四下里翻找。这是第一次进入洪城农户家里,头顶上的老头在火光的照应下显得格外狰狞,郁木槿抬头看了眼,差点惊到,赶忙低下头。杨骞昊掀起床上的被褥,打开床头的柜子快速翻找,郁木槿也伸手帮忙,他专门查看一些常人不易察觉的角落。
“咦?”郁木槿低头,看了眼枕头下面的木板,伸手敲了敲。
杨骞昊单手环着郁木槿的腰,任由他弯腰四处敲打,此时听到对方出声,立刻把火折子移过来,“中空。”只听了一声,杨骞昊就很能确定。
手指贴着床板慢慢的摩挲,很快摸到一条细缝,郁木槿收回手,拿着火折子。杨骞昊抽-出匕首,戳进去“啪”地一下掀开,露出床板下面的空格。拿着火折子凑近,空格里面空空如也,只在角落里看到一张团起来的纸,郁木槿赶忙拿起来。
“他们回来了,走!”杨骞昊吹灭火折子,抱起郁木槿,悄无声息的离开屋子,顺手关上门,一跃登上屋顶。
攥紧手里的纸团,郁木槿有点紧张,他趴在杨骞昊背上,悄悄往下面看去。以习武者耳聪目明的程度,很容易听到远处的动静,杨骞昊刚才说有人来了,应该……会很快来人吧。
然后郁木槿就趴在屋顶上等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等到有人进了院子,却不是离开的父子俩,而是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郁木槿神情一凛,他想到来洪城的时候遇到的遭遇。杨骞昊显然也想到了,他手里钻进匕首,同时把手伸到后面,放在郁木槿的屁-股上,等待会打斗的时候可以把他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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