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岚脸上顿时烧了起来,顺从的跟着傅渊进了凉亭。这亭中不过他与越王两人罢了,至于在说什么,那就真的不知道了。
这两人不是那样的对盘,谢青岚是知道的,但这俩坐在一起吃酒就算了,还把自己叫来,而且傅渊看起来并不像是动怒的样子,一时更是狐疑了。
“贤伉俪既然都在这里了,本王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越王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人,脸上那轻浮的笑容根本没半点消减下去,但眼中的冷冽和肃杀竟然空前的浓烈,“这话原本不该我说,只是现在,严家的小大夫找出了医治的药方,当然也证明这药方确实有用,那么也就是说,两位留不了许久了。”他一边看着两人,一边笑得妖娆,“那么首先一件事,尊夫人的事,丞相准备怎么解释?本王若是没猜错,这下令杀人的,该是本王那位好皇兄吧?”
傅渊含笑不语,越王笑道:“若是本王那好皇兄,他能杀一次,当然也有第二次。丞相敢保证,等到傅氏合眼了,你能不被他杀了吗?”他说着,又站起来,吊儿郎当的靠在柱子上,豪气的将杯中清酒饮尽:“这越王府呀,本王也是呆够喽。”
谢青岚对于那道清爽的米糊糊很是心仪,盛了半碗正吃得香,听了越王这话,手上动作一停,嘴角还挂着些糊糊。傅渊伸手拭去这狼藉,笑道:“越王无论才学或是谋略都在皇上之上,治国之道更不会差,屈居与皇上之下,想来也是郁卒的。”他一边说,一边给谢青岚夹了她爱吃的玫瑰鹅油酥饼,“不过越王殿下深知傅某本性,今日内子被太妃问罪的事,还有殿下曾经戏弄傅某的事……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这些事,皇上乃是傅某的表兄,傅某岂会背弃他?”
谢青岚只小口小口的啃着酥饼,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傅渊和越王都是气场十足的人,这俩斗法,根本没有自己掺和的份好吗?况且她早就跟傅渊说了,如若傅渊要跟着越王造反,那么她就将钱拿出来做军费,若是傅渊不愿意,来日爱谁谁做皇帝,反正不关自己的事。
越王“嗤”一声笑出来,转头看着正在啃食的谢青岚,戏谑道:“喂,你相公这么不将你当回事,你不如跟他和离,跟着本王算了。本王虽不说是个好人,但本王的女人容不得别人欺负。”
谢青岚华丽丽的噎着了,傅渊又是抚背又是递水,越王大笑道:“你傅渊一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你的女人差点被刘寻杀了,你别说你半点不想杀他。”又将手中酒杯猛地砸在石桌上,“你以为,若不是刘寻占着嫡子的名头,他能做皇帝吗?端敏姑姑和齐王叔也不过是因为他是嫡子,并且看来能为大燕做些好事,这才将他捧上皇位的。”
酒杯几乎在跟前碎开,谢青岚还是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稳住了。傅渊微微含笑,那样从容,仿佛春风吹拂大地般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即便我恨他入骨,也并非是要和殿下你合作的。”
“哦?”越王笑着,“因为本王戏弄了你一番?”
“越王虽然天纵奇才,在军事上无人能及,但越王远离北疆近十年,真能一呼百应?”傅渊道,“这样大的风险,傅某可不敢跟着殿下一起胡闹。”
“你原来是担心这些么?”越王眯着眼,眼中的冷冽好像寒光浮动,“这些你当然不用担心,本王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你我有共同的利益,这才是本王来找你的意思。”越王又笑起来,略欠揍,“况且,你难道不想想,既然尊夫人没死,那么安阳侯府里面被烧焦的女尸是哪里来的?”
“丞相大人。”越王笑嘻嘻的坐在凉亭低矮的栏杆上,靠着柱子,那一派浪荡子的样子,“如果不是本王找出了和尊夫人身形像了九成的人,你真以为现在你能夫妻团聚?只怕还没出京城,谢氏已经被杀了。”
谢青岚微微咬唇:“多谢殿下出手相助。”
“本王助你,原因有二。”越王笑道,“一来,本王可是要送丞相一份大礼,否则这位年轻的相爷怎会帮本王?”他一壁说,脸上的神色一壁越发轻佻,“至于这第二嘛……”
“本王不是说了心悦你,又怎么舍得你死呢?”
谢青岚浑身打了个大哆嗦,见傅渊的眼神也阴森起来,更是后怕了。
越王哈哈大笑:“傅渊啊傅渊,你有时间在这里瞪我,不妨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事。安阳女侯死了,那么这位姑娘又是谁呢?”
这样笑着,越王很是坏心的看谢青岚,又拊掌笑道:“还是照着老规矩办吧,丞相想清楚了再给本王答复,本王等得起。”
待两人从越王府之中出来,一前一后的进了马车,傅渊兀自思忖起来。越王对谢青岚一直很特别。傅渊心中虽是不快,但爱过人,他也就知道,那根本不是爱情的表现,更像是爱屋及乌。
转头看着谢青岚,前世的情景又一一浮现在眼前,想到谢青岚前世被杖毙前那平静的模样,傅渊心中抽痛,将她揽入怀中。谢青岚酒足饭饱,狐疑道:“怎了?”
“无事……”傅渊喃喃自语,轻轻在她额上吻了吻,“我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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