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后几天的事,谢青岚才深刻的理解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傅渊对皇帝了解还真是深刻到了一个地步。
内情如何,谢青岚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华阳长公主被皇帝和太后双双下旨驳斥一番,并勒令在公主府之中反思,虽未说明反思什么,但刘瑶这货什么都好,花痴这属性却是人尽皆知的,大多都在心中嗤笑一阵,面上也不敢说什么。
很快的,华阳长公主被驳斥的消息就被湮没了,原因无他,而是越王刘平在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期盼中,终于不急不缓的到了京城。
陆澄大婚也就是在这一两日,谢青岚虽是觉得应该避嫌,但表兄成婚,不相贺有些说不过去,也就命人送了贺礼去。
话分两头,这位越王刘平回京来,朝野上下都是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警醒着。别看这位主儿在十三岁就能领兵打退北戎,但生活上,这位越王殿下,那可是能颠覆人三观的人。
越王回京当日,谢青岚虽有爵位,但无官位,也就在安阳侯府之中躲懒,吩咐完云舒将谢家名下产业的掌柜们名字列出来,连那些被发卖家生子名单都要后,也就小睡了片刻。
迷迷糊糊之际,就听见如心站在窗下,笑声仿若银铃般悦耳:“今日伺候着姑娘呢,还没来得及去外面看看。听说越王回来,那排场可是大得很,连车队都绵延了一里地,还有不少孝敬太后和皇上的贡品。”
心道是这丫头又听谁说了,谢青岚睁开眼,朗声道:“如心,你与谁在说话?”
如心也没有回答,片刻后门被人推开,又有人经过碧纱橱,这才谈了一张脸进来。那人生得面如桃李,五官明艳如同阳光,微微上扬的丹凤眼之中满是说不出的凌厉气势。
“青萝,你不在宫中作陪,怎的上我这里来?”谢青岚狐疑一阵,还是让了些位置来让褚青萝坐,“皇上夜间想来是要为越王和太妃洗尘罢?”
“与我什么干系?”褚青萝丹凤眼斜斜飞起,嘴边一丝不以为意的笑容,“若说皇上也就罢了,九五之尊,理应我们做臣子的去。可是越王未免傲气了些。我娘是大长公主,位比亲王不说,更是他嫡嫡亲亲的姑姑,怎成了我娘还要去迎接他?这礼数愈发倒回去了。”又接过檀心奉来的香茗喝了一口,嘴角向下一撇,笑道,“姐姐,你可不知道,这人有多孟浪。”
“我这些日子忙,连门也不曾出。”谢青岚笑道,对于书中一笔带过的越王刘平,她印象的确不深了,也有些好奇,“不晓得他怎么孟浪了?”
搁了香茶,褚青萝才笑道:“也罢,我也不是那样小气吧啦的人,人家又不是轱辘,刚进京就能去公主府拜见我娘也是不可能的,我便不与他计较。可姐姐,你可晓得,我瞧着这人,还真是个天魔星。”又止不住笑容,“说来好笑,先帝驾崩后,他爵位未曾定下来,闲在京中的时候,这名声就传开了。礼官生怕他一个起意作弄自己,便向皇上请旨,在四扇城门前都布置了一模一样的仪仗迎接。辰时初那车队就进来了,只是不见越王和太妃,说是太妃年岁大了,脚程慢在后面,大抵巳时初就来了。那礼官等到了巳时三刻也不见人来,这才差人回宫禀报,说是越王失踪了。”
谢青岚也听得目瞪口呆,忙问道:“那最后找到了?难道真的有歹人将太妃和越王掳走了?”
“唉,要真是掳走也好。”褚青萝直摇头,又继续转回来,“宫里知道这消息,霎时乱成一锅粥了。这么些日子的事,哪一件不是在打皇上的脸?现在越王在失踪,皇上这脸可就真是被人扔在地上了踩了。武贤妃虽不显怀,但肚里有一个呢,差点给皇上的脸色唬得昏过去,忙抬了下去。这一下可就更乱了,尚昭仪原本跟武贤妃是一道入宫的,情分倒也算可以,本要一道跟去,又与周贵人绊在了一处,推搡间差点连皇上也一道摁翻了。太后何等心疼儿子?一上去又踩了尚昭仪的脚,现在尚昭仪还是瘸的呢。”褚青萝愈说愈眉飞色舞,看得出很是高兴的,“最后还是皇上稳住了场子,命许覆带羽林卫出来救驾,结果……”
“结果?”见她卖关子,谢青岚也是急了,“你快说快说,难道他又出来了?”
“何止出来了。”褚青萝笑道,“这人打扮成了白净的太监,将这闹剧全瞧见了。你没见到皇上那表情,我瞧着怕都要吃人了。”
也是,刘寻那死要面子的,本来就觉得这些事落了面子想要用科举制找回场子,现在又被刘平见了自己丢脸的样子,不气才有鬼的。
两人笑了一会子,也就双双在榻上睡去了。待约莫申时,褚青萝便自顾自的进宫去了,谢青岚一人吃了晚膳,又看了账目,也就睡了。
接下来几日,越王刘平也是京中的一号人物了。
褚青萝再来找谢青岚的时候,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脸上居然是从来不属于她的可怜兮兮,就差扑到谢青岚怀中埋胸求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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