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旁不远处就是一家酒肆,林瑞珺认得,那是柳家的一处产业,不过她也只来过一次,换掉了以前那个贪墨的掌柜,换上了个精明却又懂得适可而止的。
柳澄显然是准备充足,四周的茶楼酒肆都热热闹闹,只有这一家大门紧闭。柳澄带着她绕了两步,从一出角门里走了进去。
“夫人……”阿莺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地方连个人都没有,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阿鹂眉头也紧紧皱着。
林瑞珺朝她们点点头,“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们在这候着,我和柳大人说一些事情,有什么事我会叫你们。”
柳澄串通了几个表哥,但林瑞珺也相信他们不会就这样将她抛下不管不顾,时间差不多了定会来寻的。
两个丫鬟虽然心里打鼓,但见她这么说,还是点了点头,守在了门口。
柳澄取下挂在门后的灯笼,引着她往里走去。
“你还真信任文宇几个,万一他们粗心大意,对我不设防备,将你抛下了,这可如何是好?”柳澄瞧她镇定的模样,就知道她应该是想到了那几个人会回来寻她,才这么胆大。
林瑞珺提着裙角,一路跟着他走,闻言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作答。
两人一直走到了大堂,柳澄推开门,将灯笼递给她,然后掏出火折子引燃,一路走到柜台后面,熟门熟路地摸出几盏油灯点亮。
原本黑漆漆的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林瑞珺有些不适地眨眨眼。
“我给掌柜和伙计们放了假,所以这里没什么人,夫人也不比担心我们说的话被人听见了去。”
柳澄一边说着,一边将油灯都抬到一张桌子上,又找来干净的抹布仔细擦拭了桌椅,这才对她说道:“坐吧。”
林瑞珺将灯笼吹灭,放在桌上,抬头望向对面的人,许是灯火朦胧的缘故,使得他的眉眼增添了一些柔和。
“原本约了初十,但没想到今日就撞见了,那咱们就说说那日大人所言的事情吧。”林瑞珺开口说道。
柳澄听她声音清冷,想来对今日他“里应外合”的事情还是有些恼怒的,只是不曾表现太多出来。
他也没法子了,她整日都呆在伯府,若是他直接去伯府寻她,想来她会更生气。
“灵犀郡主想来还有十多日便会到京城,你不用担心。”柳澄说道。
林瑞珺当然知道灵犀月底就会到,可谁要问这个?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两年前那件事,大人又和进展?”她最关心的是这个,早日把这些弄清楚,自己心里也松快些。
柳澄眉头一挑,一只手搭在了木桌上,指节敲击着桌面,说道:“这事儿啊,是有眉目,只是……我忽然不想说了。”
他的嘴角翘起,双目微微眯着,或许是烛火微弱的缘故,林瑞珺居然从中看出了一丝狡黠的意味。
“你……”林瑞珺气急,这人何时这般无赖了?
她站起身来,嘴角紧紧抿着,“既然大人不愿说,我也不勉强,这就告辞了。”
她正准备转身,柳澄忽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隔着薄薄的衣料,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
“开个玩笑而已,阿瑞不必当真,我告诉你还不行吗?”柳澄无奈地笑笑,“你快坐下来,不然我可真不说了。”
林瑞珺听了,才又重新坐下,手腕微转,想要挣脱他的手掌,可柳澄却紧紧握着不放,“你放开……”
她的手腕纤细,握在掌心仿佛轻轻用力就能折断,但却又不愿松开让她挣脱。
可是怕她生气,柳澄也只好放开了手,只是残存在掌心的细腻感触,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放开了,林瑞珺赶紧收回手,放在膝头。
“那年我刚成了状元,前程大好,自然很多人会打我主意,只是他们彼此都不愿意让对方得逞,于是有人就想到了你,义安伯府式微,令尊令堂又远在他乡,你无依无靠,自然最好操控。”柳澄望着对面的人,说起了自己查到的东西,他手下众多,消息也广,要查这些自然不难。
“可知道是谁?”林瑞珺急迫问道。
柳澄望着她,这段日子她想来过得极为舒心,竟是比以前要丰腴了些,脸颊也稍微圆润了一些,让人想要伸手捏上一捏,到底还是忍住了。
“是康王妃在一次茶会上向伯府老夫人透露的意思,后来在京城贵妇的聚会上,老夫人也与康王妃见过两次,有没有说什么就不知道了。”
至于孔氏回去后做了些什么,伯府里又有多少人插手这件事,想来她也是有眉目的,伯府也统共就那么几个主子罢了。
林瑞珺低头思索的间隙,柳澄起身,去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找了找,翻出一瓶陈酿果酒,又找出两个干净的瓷杯来,斟满酒递到林瑞珺面前,“这还是你当初的主意,让这间酒肆主销果酒,这生意慢慢才红火起来,只是不知你自己是否品尝过?”
京城酒肆众多,这一间小小的酒肆是难以出头的,所以当时林瑞珺就让掌柜的重金聘请了一些善于酿果酒的师傅,专门售卖果酒,且打上独特的标识,慢慢地在京城也有了一点知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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