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云瑶何曾受过这般的欺辱,顿时气得失了心智,猛地上前狠狠的将于耺怀里的女子拉开,上去便是狠狠的一巴掌。
那女子捂着脸跌到于耺的怀里,却是泪流满面,哽咽道:“将军,您何苦赎我出来,受这样窝囊的气,还以为将军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今日竟受女人的气。”
你澹台云瑶乃是圣上御赐的夫人,往日虽是冷言冷语,却也不敢拿她如何的,今日于耺偏巧吃了酒,越发“倚酒三分醉”,猛地拉住澹台云瑶便是狠狠的一巴掌。
她猛地摔在地上,脸颊肿的甚高,只瞧着于耺,却转过头来道:“但凡有本事你便杀了我。”
于耺气的从墙上拔出剑来,说道:“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不成?今日我便杀了你,只当你为宝墨偿命,来日皇上怪罪下来,我偿了命,大家干净。”因酒醉泛着血丝的双眸里带着可怖的神气。
夹杂着湿气的风吹在澹台云瑶的脸颊上,只觉得如利刃一般割着她火辣辣疼痛的脸,“舒宝墨,又是那个女人,将军可当真忘了,那个女人是因为你而死的,是你杀丢下她的,如今怨我做什么?”
他们正闹得不可开交,却远远的听见府内掌事的总管迈着匆匆的步子跑了进来,上来便是嚎啕大哭,“将军——将军,云大人带着宫内禁军来抄家了,可当真是一群强盗,见到什么都翻了去,府外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虫蚁都飞不出去。”
澹台云瑶尚未从震慑中回过神来,却见于耺已经酒醒了大半,穿好衣衫,往屋外走去。
此时府邸内如同树倒胡散散,奴仆们躲躲藏藏,有的欲要爬墙逃出府邸去,却被守在府外的侍卫用箭射死,鲜血染透了灰色的砖瓦。
云义一身银色的铠甲,立于中庭之中,远远的瞧见于耺过来,不由得说,“于耺接旨。”
那些府邸的下人和奴仆都跪在地上,却再不敢动半分,澹台云瑶唬的面色如土,浑身发颤,而刚刚在于耺怀里娇媚的女子亦是恨不得尽快脱身,适才的争宠夸耀之心皆无了。
“于耺结党营私,欲图谋逆,枉负皇恩,没收家产,将军府一切人等,关入大理寺听候发落。”云义的声音里带着复杂,眉宇紧皱,“于将军接旨罢。”
“好一个兔死狗烹,云义,你莫要得了意,今儿抄的是我家,明日便是你云府。”
监牢里发出难闻的恶臭,四周无窗,臭味久久无法散出。生人与死人并踵而卧,便是死了数日才被牢卒从院墙西侧的“拖尸洞”给拉出去,用席子裹着扔在乱葬岗。
而墙面上刻着的狴犴,露出森森的獠牙传说,龙生九子,狴犴好打抱不平,且能断狱,因此监狱大门有狴犴把守,有勿枉勿纵之意。
于耺与澹台云瑶因为身份特殊,关押的地方比旁的地方要好上些许。澹台云瑶吓得浑身只哆嗦,只扯着路过狱卒的袖子,哭喊着,“求求你,放了我罢,我爹是京城首富,你要多少银子都成,只要你能放过我。”
那牢狱卒冷笑道:“拿到银子得有命花才是,谁敢放了谋逆之人?被关进这间牢房的,从不曾有人活着出去的。”
澹台云瑶便是嚎啕大哭起来,只想着自己果真是命苦,若不是当初为了关耀门楣,便不会入宫为妃,今日亦不会沦落至此。她正哭着,便听见落匙之声,竟是有人进了来,不由得用手抓住木栅栏,斜着眼睛往外面瞧,一边却是继续喊着冤枉。
却见蒙着面纱的女子缓缓的出现在监牢的外面,隔着泛着油光的木栅栏,虽蒙着面纱,却依旧瞧见那张勾人心魄的眸子。
与前些时日不同的是那女子小腹已是隆起,身子微微的臃肿,而她身后却是御前的内侍任公公。
“你究竟是何人?当时我便怀疑你为何知晓宝墨的事情。”于耺数日的关押已是狼狈不堪,他发凌乱,衣衫上满是泥污,再无半丝昔日翩翩公子的样子。
“我是找你们索命的。”她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面貌。
此时狱中的二人皆是一惊,良久澹台云瑶方哆嗦道:“我该想到的,该想到的,如今祁王已经得到了皇位你自然是会来京城的。”
“想不到我为皇上殚精竭虑,做尽丧尽天良之时,竟落得如此的下场。他果真是昏庸至极,竟为了一个女人,谋杀忠臣。”
“忠臣?当初那金择巍也是忠臣,还不是背叛了我夫君?你知晓他太多的事情,如今他已经夺得皇位,自然无法再容你了。”绿萼望着他,幽幽的笑着,“除去你是早晚的事情,即便他不动手,我亦会替宝墨与太子讨还公道。”
“公道不是该向我讨还的,我当初利用舒宝墨除去太子,不过是受了皇上的指使,而真正将她处死的人,是你在江南的夫君,冤有头债有主,这样的公道你找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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