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三年,冬
破旧的茅屋充满着一股绝望的哭泣声。
一个衣衫破旧的妇人坐在椅子上,用衣襟抹着脸上的泪珠儿。那绝望的样子如丧考妣一般,便是再狠心的人瞧见了也会动了恻隐之心。
“我说夫人,您可别这样哭了,若是被人瞧见了,传到知府大人耳朵里,任谁也是担待不起的。”徐媒婆满脸的谄媚,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屑,心里暗暗骂道:穷婆子,如今知府大人肯纳你家女儿为妾,也算的上是祖上积德,却是这样的不知好歹。
她摇晃着扇子思量了良久,便又对坐在一旁的男人道:“我说阮老爷,你难道真的要绿萼这孩子跟你吃一辈子苦?我保了这么些年媒,还头次见这样漂亮的姑娘,如今草窝了飞出的金凤凰,难道你还要拦着她飞黄腾达不成。”
阮崇生原本是个穷酸书生,半点功名都未曾考取,等后来娶了妻,便以卖画卖字为生,谁料生意愈来愈不景气,一家人也是吃了上顿少了下顿。
他这个女儿的美貌,可谓是风华绝代,灿若春华,皎如秋月。前来求亲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宜州原是穷乡僻壤的地方,如今这知府对他们来说也算得上是天了,这个婚事,他倒是十分的首肯答应。
那阮夫人瞧见自己的夫婿露出十分欣喜的样子,脸上顿时煞白如雪,她晃了晃身子,瘫软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崇生,知府大人本是*之徒,府里已经有十几房小妾,若是将绿萼送过去,那还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你若是答应这门亲事,今儿便将我休离下堂。”
徐媒婆听她这样说心里一惊,她已经收了知府那样多的金银,又不敢得罪人家,心里就想火燎似得。
“我说夫人,您可不要不识抬举,得罪了知府大人,你们担待的起么?等将来落个家破人亡,可别说我今日没有劝你,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人得认命……”
她站起身来,身上艳俗的脂粉味,直呛的阮氏喘不过气来。
“阮老爷,您可要细细考量,斟酌斟酌,这知府大人的彩礼钱,可足够你风风光光的过完下辈子。您是个有骨气的读书人,何必做卖字这样低贱的活计度日。”
阮崇生听她这样一说,心里顿时起了几分贪念,她女儿的容貌,天下难寻其二,在知府大人那里铁定会十分的得*,以后自己的好处却是少不了的,便是捞个一官半职也是极有可能的。
“劳烦您回去告诉知府大人一声,这门婚事我答应了,这吉日良辰还希望过来迎娶。”
在旁的阮氏心如坠冰窟,她素来是以夫为天,不敢反驳半分,今日瞧见丈夫答应了下来,便只能在一旁痛哭。
徐媒婆瞧见她的样子,心里冒出了几分怜悯,收住刚刚迈出门槛的脚,扭头讪讪道:“夫人,您何必再难过,这女人得认命,只可惜这花容月貌的女儿,却生的你这样的破落户人家,也只能是给人做妾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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