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邱广寒道。现在只猜想他们在临安有个据点,大概可能在这几块。她说着将地图拿出来,展给他看。
青衣男子仔细看了几眼,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我先去把他们的据点找出来,再设法救他。
邱广寒抬头看看他,不安地收起画卷,道,谢谢你,这一千五百两我……
还没开始救人,不用提钱吧。
邱广寒哦了一声,道,那么能不能请教你高姓大名……
敝姓邵,字宣也。男子也不隐瞒,随即道,不必担心。既然你那位朋友只是被捉去了,想必伊鸷堂一时半会儿,决不可能对他怎样。这样吧,这件事交给我,你找个地方等我的消息。
邵大侠……
闲话少说。你把图给我,然后回酒楼等着。
我跟你一起去。邱广寒道。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虽然我没有学过武,可是从小声息很轻,不会叫人发现的。只要你说不动,我一定不轻举妄动。行么?
我明白你的心情。邵宣也道。但伊鸷堂不比其它地方。这样,我不论有什么进展,都设法先来通知你,如何?
邱广寒犹豫了一下,将图交给了他。那你千万要小心。她不无忧心地道。如果真的……真的太过危险,那么……也不用勉强……
邵宣也呵呵地笑了起来,道,不必紧张,我有分寸。
但是邱广寒等到下午,邵宣也却半点消息也无。雅座里陆陆续续地又进来了好些江湖中人,这之中仍是没有邵宣也。她屏不住气了,探头向木栏下面张望,却当然张望不出什么来。
难道他不来通知我,查到了地方,自己就去了?邱广寒想。也对,如果他都找到了人家的据点,绝不可能又返到这里来叫我的。
这样一下她就深深地后悔了,深悔不该没同他一起,深悔相信他的话,深悔自己白白地在这里坐了一天。她站起来,垂头丧气地向楼下走去。
天有点黑了。她呆呆地立了半晌,旋即跑起来。
我自己去查。她在心里默默念道。我自己去查。
只可惜,天都已经黑了。她心里正略有些绝望,忽见几个黑影从不远处的屋檐下掠过。这让她心陡地一跳,连忙跟了过去。暮色正浓,她看不清他们所着得是否伊鸷堂的服装,但是却很清楚地看见他们沿河边走去。
她远远地缀着,只见他们正是向北走去。仗着自己轻灵,邱广寒竭力追赶,总算还是看见他们进了一扇不小的门去。
她见人都走净了,忙蹑过去,小心翼翼地伏在门上倾听,却什么也听不见。
她推一推门,门闩上了。她退后一点,看两边的高墙。如何进去呢?她又贴在门上听了听,还没听见什么,门突然一动,把她惊得往后跌开去。门一开,一个黑衣人现出身来。
邱广寒只见他这一身正是伊鸷堂的装束,襟前是三道黄线。三道线的伊鸷堂众地位虽不算太高,但于邱广寒来说已经很不妙。那人显然也一眼瞧见了她,邱广寒往后便逃,那人几步便追上了她,一把将她拖进了旁边的巷子,才扯下面上黑布,道,怎么你也来了!
邱广寒一怔,只见眼前之人正是邵宣也。
她一时又喜又忧,道,怎么样了?你见着我那位朋友了么?
邵宣也摇头道,他不在这里。
邱广寒心一沉,道,怎……怎么不在?
我听说他早上被带来这里不多久,就又被带走了,似乎是伊鸷堂主在松江,他们要带他去那里。
怎……怎会这样。邱广寒喃喃地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要不是我太慢手慢脚,他也不会为了救我着了他们的道了!
眼下你打算怎么办?邵宣也问道。继续救人么?
我当然要去松江了!邱广寒道。难道我可以……可以丢下他不管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当然越快越好。邱广寒道。现在就走。
也好。邵宣也道。那走吧。
邵大侠你……你也要去松江?
当然。邵宣也道。答应了你救人,总要把人救出来才算完吧?
但……但那是伊鸷堂总堂,这是不是太危险了?此事与你已经无关,你今天帮我的忙,我已经很感激了……
那你一个姑娘家自己去岂不是更危险?邵宣也说着笑了一下。你不用给我担什么心。反正伊鸷堂这种邪门的地方,我迟早也要找机会领教一下。
可是……可是万一你……
邵宣也摇摇头。伊鸷堂虽然厉害,但想困住我总也不那么容易。
邱广寒犹疑着不说话。
何况你一个人去,知道伊鸷堂在松江的什么地方么?
邱广寒一怔,摇摇头,心下暗道,是啊,松江我从来也没去过,要像在临安这般找寻也不可能。
但是我知道。邵宣也道。伊鸷堂总堂的所在,我倒是知道的。我看我们要走的话也是事不宜迟了,已经比他们慢了好几个时辰,你那位朋友倘被带去见伊鸷堂主,后面的事又难说了。
邱广寒被他说得悚然,心里也知自己一个人确是没有胜算的,便点头道,你说得是。但是……我有些东西一定要回家去拿一趟,然后我们就走。
邵宣也跟她到了武林巷的家里,只见她飞快地收拾了几张图画。他约略一瞥,看见画的都是拿剑的招式,不由又看了她一眼,帮她将东西塞好,再跟她到里间收拾衣物。
就这些吧。邱广寒道。别的也用不着了。
邵宣也也不说什么,替她背起包袱就走。邱广寒跟在他身后,两人便在这夜色里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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