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一行刚过晌午就回了府,直奔容芜的院子。
彼时容芜正光着脚丫跪俯在桌案上描着画。容芬最近开始新学了画画,有时会把自己练习的画稿拿来给容芜看,因为容芜那无论看到什么都会露出惊叹的表情,还有真挚的好似不相信她就是罪过的模样,让容芬十分的飘飘然。
容芜也是真的觉得不错。上辈子她没学过这些,也不曾赏析过什么名人名画,容芬的这些画稿在她眼里已是觉得十分厉害的了,便让她留下了一些,无事时自己也比着画一画。
容芬在这里自信心爆棚,自然不会拒绝。
至于本是初学者的涂鸦之作,又被人拿去依葫芦画瓢地临摹,最终能成什么鬼样子也就无人在意了。
听到外面传来声响,容芜慌张地盖住纸张,又藏起湿漉漉的毛笔,撒丫子地钻回了被窝。
刚躺好,门就被推了开,崔氏与容莹等人走了进来。
“娘亲,姐姐,你们回来啦?”容芜揉了揉眼,装作刚被惊醒的模样。
“阿芜醒了,感觉怎么样?奶娘和杏春呢,怎么也没人伺候着?”崔氏急步来到床边,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发热,原本通红的脸色也恢复正常了,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用过午膳后,阿芜还想睡,就让她们退出去了。”
“大夫看过了吗?怎么说的?”
“嗯…大夫看了,说阿芜没什么事,药也不用怎么吃…”容芜眼神飘忽,斟酌地胡诌着。
崔氏她们走后,大夫确实来了,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后,最终只得道是因容芜之前底子差,变天时或感到些不适。
多么尴尬的诊断,她都不好意思对崔氏讲呢。
崔氏见她表情迷茫,也暗怪自己心急了,阿芜年纪小,问她能问出些什么来?又叮嘱了几句,便打算先出去寻冯妈妈问个清楚。
容芜一听自己算是蒙混过关了,笑容忍不住就溢了出来。
却见崔氏起身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回头对她道:“对了阿芜,你谢姨听说你病了,还说过两日带着姬晏过府来看你呢!”
容芜的笑立刻就僵在了脸上。
崔氏又补上一刀:“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高兴?”
容芜眼泪快要掉下来。
“好了,你们姐妹们说说话吧。”崔氏满足地离开了,容家几个小姐姐又围了过来,话题也不肯换一换。
“一年不见,公子晏看起来似乎更遥不可近了,声音也如清泉碰玉石,整个人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容菱捧着脸,一脸荡漾地回忆道。
此时的姬晏虽年少,但名声已远,令世人不惜以公子敬称之。
只有容芜,无论儿时还是长大后都厚着脸姬哥哥姬哥哥的叫他,如今想想真是替自己害臊。
“四妹妹没去可惜了,谢夫人当众展示了公子晏为她所画的人像,典雅秀美,活灵活现的,比起先生所作也差不了多少…”看来去了一趟靖宁侯府,每个人都憋了一肚子话要吐出来,连一向沉静的容芬也开了口。
她最近沉迷于画画,见到谁的画都要比较一番,并且也自动把容芜拉成一伙。
“比二姐姐画的还好?”
“啐——你这傻丫头,我的画岂能与公子晏相提并论?”
容芜不以为然:“在我心中,二姐姐画的是最好的,若要选一人为我画人像,我定选二姐姐。”
“这真是…说的好像人家公子晏会为你画一样…”容芬被她赞的神采奕奕,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囫囵道,“好啦好啦,以后也就我给你画了!”
容芜弯眼笑起来。
“前去靖宁侯府的姑娘们不少,但公子晏却只与大姐姐说了话呢!”容菱见容莹一直没说话,忍不住将话题扯过去,“怎么,大姐姐也不跟妹妹们说说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几人都向容莹看去,看的她红了脸,局促道:“哪…哪有说什么啦…不就是打个招呼么!”
容莹身量纤细修长,稍一打扮倒像是十一二岁的少女,再加上稳重的气质,站在姬晏身边也不会让人小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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