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说道:“沧山,你明日亲自走一趟北狄,带几个探子去打探一下消息,只要萧池还活着,就算有什么缘由回不来,他也定会传消息出来。”
薛妩在旁说道:“北狄眼下对大业这边的人肯定十分忌惮,若沧山就这么过去,怕是不安全。”
“没事,让他拿着白家的牌子就行。”
白老爷子早年间做生意那是荤素不忌,不仅在大业闯下一片家业,就算在北狄、南越那也是有生意往来,白家分号在北狄王庭混得也是风生水起,旁的人这个时候去北狄自然会被人驱逐锁拿,可白家的人自有一套路子能够安然去到北狄王庭。
薛妩见安国公自有把握,也就没有再多说。
从议事厅出来,赵愔愔就跟着安国公去了军中,青锁则是陪着薛妩回了住处。
等进了屋后没多久,谷洪庆就寻了过来。
“可还有何事?”
薛妩问完,见谷洪庆欲言又止。
她朝着青锁看了一眼,青锁就快步退了出去,屏退了外间守着的丫环,自己站在门前。
薛妩看着他:“谷大人,这里已无外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谷洪庆连忙从衣袖里取出一物递给薛妩。
薛妩愣了下:“这是?”
谷洪庆说道:“夫人,我与定远侯他们并没说实话,那天在索虏部我跟侯爷遭遇了强敌,侯爷被人偷袭受了伤,我与侯爷他们逃出索虏部后,侯爷就把此物给了我,命我无论如何定要将其带回赣平。”
“侯爷跟我说,若他能平安回来,让我把东西交还给他,他要是回不来,就让我找个借口带着东西回京城寻您,将此物亲自交到您手中。”
薛妩看着那颇为眼熟的帕子,看着包裹起来根本看不清里头的模样,心中却隐隐猜出了什么。
谷洪庆将东西递给薛妩后哽咽:“侯爷说他命大,说他一定会回来,他还说万一真有人说他死了,也让您等他两年在改嫁,要不然万一他死而复生又蹦了出来,他肯定会忍不住拧断您新寻的小郎君的脖子……”
萧池当时被人砍了一刀,血流满地,疼得龇牙咧嘴。
他伸手在身上干净的地方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掏出怀里藏着的手帕,将东西包的整整齐齐地递给他。
谷洪庆眼圈通红:“侯爷挺想您的,他要是知道您为他来了边关,他肯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
谷洪庆走后,外头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屋中点了烛火。
烛光摇曳下,薛妩低垂着眉眼看着手里那半块被锦帕包裹着的枭符久久没动。
她还记得这帕子是她刚进京城时用的,那会儿萧池时时缠着她,变着花样的折腾。
这帕子遮过她眼睛,系过她手腕,后来被她给扔了,却不想被萧池给捡了回来。
“色坯!”
薛妩低低骂了声,紧抿着唇将手里东西握的紧紧的,直到赵愔愔跳脱的声音传来,她才伸手将那半块枭符包了起来,连着手中的帕子塞进了怀中。
“阿妩姐姐,吃饭了,我瞧着有烤羊腿呢。”
赵愔愔在门外探头。
薛妩抿了抿唇说道:“我有些没胃口,你吃吧。”
赵愔愔小跑着进来,就见薛妩脸色有些不好,她伸手摸着薛妩的额头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薛妩拉下她的手:“没病,就是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有些累了,我身子乏得很,想早些休息。”
她一如往常笑的温柔,“你快去吃吧,不必管我。”
赵愔愔见她浅笑盈然的模样,这才放心。
两人说了会儿话,赵愔愔就转身出去,等她离开后,薛妩脸上笑容就淡了下来。
她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解了床前的帘子,朝着外间满眼担忧的青锁说道:“青锁,我休息一会儿。”
……
薛妩跟着安国公在赣平留了下来。
不像赵愔愔每每日早出晚归,如同解了枷锁刚得自由的小鸟似得,成天跟在安国公屁股后面满军中的乱跑,短短数日就跟赣平一些武将家的孩子混的极熟,薛妩只安安静静留在驻军府中。
除非有官家女眷,或是驻军这边的将领夫人上门拜访,她几乎不主动去见外人。
安国公来了赣平七日,顺利交接了兵权和边防之事后,定远侯就带人抬棺送江毓竹回京,而沧山那边前往北狄王庭已有大半个月也不见有消息传回。
薛妩本该带着枭符早些离开,直接带着青锁将枭符送往薛诺那边,可她却一直没有离开。
她只守着驻军府,等着沧山的消息。
一个多月后,薛妩正跟赣平县令夫人在院中闲聊。
那位夫人姓王,父亲是京中王家旁支,她模样白白胖胖,笑起来时格外亲人。
“萧夫人,这段时间住的可还习惯?”
薛妩笑了笑:“挺好的。”
王氏瞧着来了边城快两个月的薛妩,只暗叹着这也不知道她吃的什么,明明跟这萧夫人同来的那位临阳郡主都黑了不少,人也变得糙了,可萧夫人却还是这般水灵灵的,那肌肤白嫩的跟豆腐似的。
王氏问道:“国公爷那边可有萧侯爷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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